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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一瞥,见着了旁边面无人色的张孚敬和霍韬,只勾起笑容道:“这冥思库里,还有不少旁的东西呢。”陆炳听到此话,只沉默着走上前来,给张孚敬递了一盏茶杯,给霍韬递了一纸文书。两人见到此物,都一瞬间脸色大变。这茶杯里的味道,张孚敬一闻,就知道是自己和密党私谈时才会泡的庐山云雾。这文书,是霍韬写给家乡发小,嘱咐他隐瞒好田产金银的密信。皇帝他当真是——对一切都清清楚楚,见自己如此作为,也完全如观猴戏一般!张孚敬清楚,他这些日子里都在谋算着什么。前段时间里,要不是家仆抓到一只受伤的鸽子,斩获了桂萼那边的密信,许多事情自己都将一无所知。桂萼如今已经背叛了自己,蓄力着想要一家独大,如何不巴结着皇上——就连那一条鞭法,也是他当初和自己私下想的,如今竟然悉数统统据为己有!他和门客密友们在府邸中谈论的,无非是如何嫁祸,如何使些阴毒的法子,让这老不死的最好一头栽死在河里,永远都不要再上来。可这茶杯中的水渍,明明就是昨晚新泡的一壶所留下的。难道说,自己和同党们的所有言论,也全部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霍韬拿着那纸文书,连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他这个人,其实与前二者都截然不同。那些田产金银,都是同省的权贵为了巴结他,强行送去的。如今跟烫手山芋一般,完全让人无法处置。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个面子。当年自己在嘉靖七年时蓄意上位,跟着张孚敬他们礼议对抗旧臣,就是为了能得皇上青眼。后来皇上果真对自己高看一眼,有意给个位子,也再三推辞,甘居人后。其实他要的,就是这满朝人对自己的敬重和看中,就是要既博得声誉,事后又能赢得应有的东西——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一路做到礼部右侍郎。可是皇上——皇上他是如何得到这封文书的?这可是自己派最亲眷的手下特意过去送信的,如今陆大人递到自己手上的这一封,还只是誊抄的伪版。如果皇上有意宣扬此事,自己当真会晚节不保,比死还难做!虞璁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把靴子放回了地上。“郭太师,记得拿好你老母亲的鞋子,免得老人家走路不方便啊。”郭勋再抬起头时,整个人好像突然就急速的苍老了下去。他的疲态和老态顿时都一览无余,只乖顺又沉默的点头,一只手攥紧了那鞋子。想要驯服猛兽,让他们都彻底的沦为仆从,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他们明白,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所有物,是任人摆布,且逃不出这个笼子的。张孚敬从前想过许多,也贪心着想要更多。可是他现在反应了过来,执棋者,从来都只有皇上一人。他手中握紧了那茶杯,庐山云雾清雅的香气,此刻简直如鸩毒般令人作呕。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彻骨的寒意在三人的背脊上,如同蜘蛛一般一点点的爬过去,却都无从动弹。“时辰不早,都请回吧。”虞璁压抑着身体的不适,仅噙了笑道:“郭大人哪天,把闺女抱来给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