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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非寻常马匹可比,跑起来只有严宵寒能勉强跟上,到最后队伍不成队伍,两人在前方领跑,后面拉拉杂杂跟着一长串人仰马翻的“尾巴”。少年引他们一路向西,等看到远方建筑模糊的轮廓时,严宵寒突然明白了到傅深为什么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提出一个看似任性无理的要求。高台平地而起,殿宇巍峨,夕照斜落在琉璃瓦上,泛起层层灿烂瑰丽的金光,远远眺望,似以黄金筑就,故名“黄金台”。“黄金台”古已有之。昔燕昭王尊郭隗,筑宫而师事之,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下士,遂以得名。大周开国之始,太祖欲效昭王事,于京郊起高台,筑宫室,台名“黄金”,殿名“麒麟”。正殿悬十八开国功臣像,以昭其勋。后世皇帝皆循此法,历代文臣武将,无不以画像入黄金台麒麟殿为荣。至先帝时,每逢大军出征,皆在台上誓师,久而久之,亦成惯例。六年前,傅深第一次披挂出征,元泰帝亲率百官到黄金台相送;半年后,他战胜归来时,在黄金台上封侯“靖宁”。再后来,傅深双腿残废,不再领兵,一纸诏书,赐下荒唐婚事,他仍要选在这一生荣辱的起点。征尘血泪,峥嵘沉浮,生平写尽“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这是他无声的示威,也是他深深的遗恨。晚照如明焰,照彻四野,终于等到远方马蹄声起,烟尘翻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路的尽头显现。为首者身形挺拔,姿态矫健,挟风雷之势策马狂奔,一袭大红袍服猎猎飞扬,映着漫天夕阳,恍如周身浴火,踏血而来。红衣烈马,杀气腾腾。不像是来成亲,倒像是来抢亲的。——那是傅深。——这才是傅深。他出现的那个瞬间,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心脏,严宵寒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喉间哽住,眼眶一热。几个月来,他不曾开解过傅深,不敢去碰他的伤疤,也常常自我宽慰:傅深只是不能再上战场、再像常人一样自如行走……他只是付出了一双腿,总比把命丢在青沙隘要强。可这一刻,失去理智的反应终于替他承认,豁达洒脱都是假的,他其实心有不甘、其实……很遗憾。傅深还那么年轻,未来却只能与轮椅为伴,从此做一个腿脚不便的普通人。当年纵马入城,引来无数少女抛花掷果的风流少年,昔日率军出征,绝尘而去的年轻将军,再也不会有了。然而今天,那个曾与他打马擦肩而过的少年,又回来了。数息之间,马队已来到眼前,傅深放缓速度,吹了声口哨,扬手抛来一截红绸,严宵寒下意识地抓住一头,那头传来一股大力,他的身体随之前倾,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便颠着小碎步朝傅深的方向跑去。看上去,就好像是傅深用一段红绸把他给“钓”了上来。傅深对严宵寒的乖巧配合非常满意,笑眯眯地凑过来:“久等了……哟,怎么还哭上了?”他一眼看见严宵寒眼底的红痕,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放低声音,声调跟着也软了:“严兄……这是怎么了?等急了?怕我不来?”严宵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傅深盯毛了,才偏过头去,忍俊不禁地笑起来:“让风吹的。”傅深:“也就是咱俩今天成亲,我给你留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