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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往那方面想,自己三个儿子正有出息着呢,干活劲头十足,哪里有工夫去想自己的个人问题,对柯师傅的好意,也只是觉得这人不错而已。这天谈天拉着陈赞去油厂,时值午后,天气正炎热,人们吃了午饭都在阴凉处休息打盹。陈赞和谈天进了油厂的院子,守门的狗看见是他们,只略抬了一下脑袋便又趴回去了。这是养鸡场出事那年捉来的那两只小狼狗中的一只,一只在养鸡场那边,一只被带到这里来了。油厂是去年新建的,地址就选在村里早些年修的公社房,因为陈昌隆说了,这个油厂未必就是他私人的,现在大家都种了油茶,大家都需要榨油,将来这个油厂就是大家的。因为这样,大家对厂房选在公家地上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将来大家谁都会用上。公社房前面有几棵大樟树,重新修房子的时候,树也没有推倒,都保留了下来。其中有一棵樟树长了七个枝桠,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伞,人们管它叫七星樟。这棵樟树长了有五六十年了,比一个男人的合抱还粗,但是它的枝桠离地并不高,大概就是两米多高的样子,小孩子们喜欢到这棵树上去摘香樟籽,用它来做竹筒炮的子弹。这事陈赞和谈天小时候也没少干过。他们进厂门的时候,有几个顽童正举着自制的竹筒炮从里面往外跑,一路呼呼喝喝的,不知道又要去哪里玩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正抱着七星樟的一个枝桠哇哇哭叫,看样子是要下来,但是又有些心怯腿软了,而前头跑了的那几个孩子压根儿就没理会他。估计刚才那几个人都在树上玩来着。陈赞和谈天正要过去帮忙,只见厂房里出来了一个人,他呵呵笑着,走到树下:“又下不来了?说了让你别爬树,你偏不听。”说话还带点外地口音。那孩子止住了哭喊声:“柯叔,抱我下去。”柯师傅看了一下:“你等一下,我去搬张凳子。”这树虽然不算高,但是柯师傅还是够不着。过了一会儿,只见柯师傅搬了张长凳子,自己站了上去,张开双臂对树上的孩子说:“你先抱着树干往下滑,我接着你,就跟上次一样。”结果那熊孩子不配合:“我脚软,动不了了。”柯师傅看了看,只好弃了凳子,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扔了脚上的拖鞋,抱住树干准备往上爬,爬树对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来说,其实还是有点难度的。谈天拉着陈赞赶紧过去了:“柯师傅,你下来吧,我来。”柯师傅回头看见是他俩,笑着点头打招呼:“那你来吧。”谈天抓住树干,脚蹬着树干,蹭蹭就上去了,抱着那熊孩子,让他爬在自己背上,嘴上说:“这么怂,你还上什么树呀?”那孩子抽了一下鼻子:“我脚上被毛火辣子叮了,又痒又痛,下不去了嘛。”谈天一边下树一边说:“活该,知道有毛火辣子还上来。”“我自己不上来摘,他们摘了又不肯给我,我没有子弹。”所谓子弹,就是香樟籽。谈天轻捷地安全着陆,将背上的小孩放下来。柯师傅过来问:“又被毛火辣子叮了?走,去叔叔那儿涂点清凉油去。”谈天和陈赞也跟了上去。柯师傅就住在油厂的宿舍里,自己有个单独的房间,屋里摆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张床,一个老旧的漆成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