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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越一时也看不见他是何许人也。来人的手电又晃了一下,把他全身都扫了个遍。他总算吱了一声,“你怎么又来了?”无可奈何的语气。司徒的声音。“啊,是你?”谈越一骨碌起身站起来,重心放在没有睡麻的腿上。兜帽里司徒脸色疲倦,谈越问:“出什么事了?”手电筒换了个方向,照到了门锁上,司徒的手在衣服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来一串钥匙。他开了门,两人进屋后他把钥匙递给了谈越。谈越接了,点了桌上的煤灯,屋里稍微亮了一点。司徒脱了雨衣,身上半湿半干,手里有一把枪。往草席上一坐,他摆弄起自己的枪,心事重重似的眉头紧锁。他说:“钥匙你拿着,我待会还要出去。”“去哪?”“他们要杀我,我也不好躲在这里,免得你也出事。”司徒拆开弹匣填子弹,他说得十分镇静,“如果等一阵有人敲门,不要开,不管是谁都别开门,哪怕是赵赵也不行,懂吗?”“倒是和我想的一样,”司徒的处境与他先前设想的渐渐重合了,谈越只觉得慌张,“那怎么办?”“昨天晚上有人发现眉镇来了警察了,便衣。后来就内讧了,我是众矢之至的,他们倒也没找错人。”司徒笑得轻松。黑暗里,两人面对面坐着,谈越脸色煞白,仿佛被追杀的人是他而不是司徒。司徒见他这般作态,反而精神了起来,其实他一晚上没睡了,与谈越同样心力交瘁,可见到谈越这样难过,他只想笑。谈越在某种程度上很单纯,单纯得让人想毁了他。司徒没见过他哭的样子,他哭起来应该也很可爱。他对谈越的感情从来很复杂。这样想着,他怜惜地摸了摸谈越的脸:“这一次你一定得听话,不要离开这里。”司徒在床底下找出来一坛酒,他说这是老邢放在这里的。孟拉山的冬天晚上格外冷,老邢习惯喝酒御寒,喝了酒身上就会暖和得多。谈越喝了三杯。这酒劲头挺大,坐了须臾他就觉得身上热了起来,脑子里也晕乎乎的。他问司徒:“你不喝吗?”司徒说:“我酒量很差,喝了酒枪法就不准了。”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谈越的话突然多了起来,他问:“你会被杀吗?”“不知道,我死了你就马上回去A市。”司徒回答,“找个好人嫁了吧,其实夏升人还不错,我认真的。”“不用你安排这种事!”谈越皱起眉,说话带了点不知哪儿来的嗲气,“太讨厌了。”司徒置若罔闻,又说:“你记得把客栈的照片什么的都带走,还有那张盘恩和牙美的合影。”“牙美是谁?”“前任活神。”“哦——为什么要带走这张照片?”“因为你要记得他们。”盘恩和牙美手挽手的形容浮现在黑暗里。看着他们的脸,谈越的心里骤然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很久之前的一个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他真的是我父亲,”谈越张开了眼睛,那张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依然挥之不去,他说,“对吗?”“我说了,没办法证明是不是真的。又不能验DNA。”“我和牙朵验DNA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