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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罗望,更伤了他一只眼睛——偏巧伤的是那只完好的左眼,想他右脸曾被烈火焚伤,右眼早已夜不视物,此刻时近黄昏,天色将暝,确是愈战愈如瞎子一般。倘若平日斗到这个地步,以罗千户的功夫怕是早该力尽难支,可眼下他身陷重围之中,又仅能凭风声分辨来敌方向,几无一分胜算,却仍以坚顽毅力强撑着自己不落败,生生死战不退。窥得一丝空隙,两名响马子左右齐攻,两柄玄铁剑依势扎入罗望肩头——罗望以两指并戟夹刃,连着暴喝两声,便以内力将两柄剑生生并断。一刻不敢怠慢,自个儿拔取断剑,大股鲜血随之泼溅而出,周遭冰茶都似浴了一场血雨,难得换上了艳色的袍裳。寇边城负手立于一旁,风中白袍飒飒,鬓发如练,旁观这阵中人作困兽之斗,一双深眸竟丝毫不掩赞赏之色。复又观战片刻,才侧头吩咐手下道:“去将叶大人请来。”刀光剑影间,湖内曲榭回廊尽去风雅,还远远地未看清罗望身影,叶千琅便闻见一阵混杂着冰茶香气的血腥气息。响马子们得了吩咐,只围不攻,而那阵中人满身是血,左眼连眉弓至颧骨俱已被剖裂,仅仗着一柄折去刀尖的绣春刀,苦苦支撑。听见有人走近的声音,他先是惧,再是疑,最后皱眉思忖,忽又面露狂喜道:“大人?大人,是不是你?是不是?”叶千琅静静望着不出一声,倒是寇边城大方一笑,道:“大人大可与这位罗千户一同离开,我绝不阻拦。”叶千琅摇了摇头:“你不会让我活着出门。”寇边城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何以见得?”“大宝法王舍利一日不回东厂,厂公一日不会罢休,难道你会放我离开,等着朝廷派兵追杀上门?”“我既耗费真力救你性命,便不会再杀你。何况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与大人间尚有余情未了。”虽是调笑口吻,面上却无半分玩笑神色,寇边城长眸微阖,淡淡道,“我会折你四肢,剜你双目,拔你舌根,令你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自此无眼耳鼻舌身意,亦无色声香味触法,情尘俱净,五蕴皆空……”话锋一转,又笑道,“想来这位罗千户痴得很,即便大人当真成了废人,他也会竭力侍奉,不离不弃。”“一刀连城!你竟敢……你……”罗望已是气得全身血脉贲张,口中鲜血激喷。为免力尽倒地,他以残刃支在地上,仍朝叶千琅所在之处扬声高呼,“大人,我们……我们杀出去!”心里合计了一番杀出去的可能,叶千琅面色淡然,只道:“倘我留下呢?”“倘你留下,我自再不会骗你、伤你,我会待你百倍的好、千倍的好,只是这位罗千户……”寇边城以目光示意手下拿来溯冥刀,又持刀柄将手中长刀递给了叶千琅,道,“还请叶大人亲自送他一程。”话音落地同时,叶千琅竟已接刀在手,飞身而出,斩出一弧蕴足劲势的银光——莫说一旁的桃夭连连惊呼,便连寇边城也是一愕,这份果断狠辣比起当日自己那一刀犹有过之。溯冥刀杀意虽重,刀声却极轻微,而罗千户眼睛虽瞎,耳力倒格外的好,这一刀他许是能避,可分明又不想避,直到冰冷刀身没入胸口,他面上既露哀色又有喜色,倘使细究竟还是喜甚于哀——确有几分伤心,却又并不十分伤心,自己的阿琅到底活生生地现身于眼前了。怕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