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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他知她委屈,可在这江山天下前,他别无选择。天子忌惮臣子势力,有时并不是忌惮那个臣子本身,而是权利本来就是一种让人忌惮的东西。为何,为何?!聪明如她却总是不明白?!自己压制左家,分化左家军的势力也不光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她啊!盛极而衰,这个道理不懂吗?而现在……她居还和孙训那个浪荡子去游秦淮河,更是饮酒作乐,毫不避讳!如此行为,是连身为女儿家的矜持与名节都不要了吗?!而除去这些外,他更多的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嫉妒,有种想把孙训杀的感觉!昔年,她避孙训如蛇蝎,而如今却能与他谈笑风生,更是琴箫合奏,引来世人围观!当年,这个能与她谈笑风生的人不是孙训,而是他!不知多少个夜晚,她偷偷拿酒给自己,坐在千户cao练场上看月亮,看星星。她跟他描绘着未来,描绘着如何在海外营造家园,说着那些奇闻异事,喝的虽是小孩都能吃的甜酒露,可每次回忆起那些时光,他便觉格外幸福。可现在……她对他虚与委蛇,眼里多了防备,心里少了真诚,就因为一个左伯,就这么恨自己?他死死捏着扶手,手不自觉地收紧,忍着心里滔天的怒气道:“还打听到了什么了?”高庸跪在地上,头上已挂满了汗珠,舌头像打了结一样,他支吾着道:“皇,皇爷……”“说。轻轻一字却如千斤压顶般,压得高庸气都透不过来了。他只觉自己内里的衣服都湿了,额头更有汗珠滴落下来,可他却不敢抬手擦一擦。小爷太可怕了!他也不知小爷为何在当了几年天子后会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不似他认知的那个小爷。他这个秉笔太监比起他的前辈们来说可谓是低调到了极点,战战兢兢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心效命,不敢出一丝差错,也不敢有什么念想。混到他这个位置上,许多太监都会购置家产,可他除了天子赏赐的一套两进的小院外,别无它产。便是手里存的银子也极少,除去月俸便是天子赏赐,旁人的孝敬他不敢拿,也就镇国公托人给他带的特产他才敢收一点。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而随着朱慈的性子越来越冷漠,他的胆儿也就越来越小,这会儿感受着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之气,他连话都说不出了。“怎么?”朱慈眯眼,“就打听到这些吗?朕每年给你的钱你都用来做什么了?南京城的动向都摸不清楚吗?”“皇,皇爷。”高庸将头紧紧地贴在地上,颤着道:“奴婢不敢贪墨。只是,只是奴婢怕您听了生气。”“说!”“是,是……”高庸的脑子快速运转着,组织好语言后才道:“昨,昨日在秦淮河上亲耳听到安顺候与镇国公合奏的人都说,笑傲江湖倒映出了镇国公淡薄名利,看透世事的心境。又,又说,安顺候则是明,明了镇国公的心意,箫声中自,自,自……”“自什么!”朱慈猛地一拍扶手,“还不快道来?!”“自,自带同享富贵,共赴劫难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