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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陆姑娘你怎么了?!”……卧房里焚着一味绵长醇厚的安魂沉香,混着一股子甘涩的药香。陆茗庭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模糊着,心头的剧痛便如潮水般涌来。珍果坐在床榻旁,见她醒来,忙擦了擦泪,勉强笑道,“姑娘,你醒了!”陆茗庭小脸惨白着,嘴里像堵着一团濡湿的棉絮,怔了好半天,才滑下一行清泪,从喉咙里逼出一句话来,“所有人都知道顾湛要娶三公主了,对不对?”珍果屈膝跪在地上,声如蚊呐,不敢抬头,“是。将军怕姑娘伤心,命阖府上下的丫鬟婆子都瞒着姑娘。”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下脸颊,陆茗庭揭开血淋淋的事实,酸涩、失望和悲恨齐齐涌上心头,她的所有防线在一瞬间崩塌。陆茗庭双眼通红,轻声道,“珍果,起来吧。我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小姐,你不必跪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珍果低低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内间,末了,还斟酌地劝了一句,“姑娘身子弱,不要太过伤心。”陆茗庭苦笑了一声,侧身伏在绣着杏林春燕的靠枕上,整个人如被抽去了三魂六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那样一个冷硬桀骜的男人,偏偏把小意温柔的一面展露给她。多少次红纱帐中温存,他低声唤她庭儿,同她肌肤相亲,爱意缱绻。小日子那晚,他的大掌灼热有力,把她前半生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驱散了,暖热了。军营的舆图前,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寸寸划过他征战过的万里江山……可是到头来,他竟然要娶别人。他对她的承诺,对她的爱恋,对她的温柔,如诱人的蜜糖,她心甘情愿吃下去,到头来才发现里头裹着毒药。回忆起这些过往,陆茗庭的泪掉得更凶更急了,顺着白腻的香腮滑落,流到她嘴里,尝了满口的咸涩。......夜空中圆月高悬,在台阶上洒了一地清辉。卧房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从外头忽然被人推开。陆茗庭用锦被蒙着脸,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缓缓坐起身,抬了一双水濛濛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顾湛半边身子隐在月影里,他穿着一袭轻甲,腰佩长剑,眉眼英挺如锋利的刀刃,自是一派深邃的俊朗。他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纵马飞渡雁门关,迎着塞北怒号的朔风,辗转至凉州地界,同凉州司马秉烛夜谈,只为给她安置一个正正经经的出身。翌日,凉州娄氏的族谱上就添了一位叫“茗庭”的干女儿。他身上还带着凉州的风霜和夜露,一路披星戴月,纵马疾驰赶回京城,满心都是为了她。高大挺拔的身影踏着月光走来,停在床榻之前,他微垂着头直直的看着她,俊脸上神情淡淡,“怎么哭了?”陆茗庭望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哀绝地问,“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