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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身后跟着她的宫女命道:“你们…都退下。”只是她身后的影子纹丝不动。楚禾有些怒了,转过头来却撞上一张极为陌生的脸。那宫女朝她略略福了福身,面无表情道:“婢子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娘娘怕今夜太长,主子您难以入眠。”楚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发现这宫女腰间配着暗器,显然是有武功在身的。经此一事,太后赵慈和楚明依一定都害怕她再出差错,才派了这样一个影子跟着她。楚禾没有作声,只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方才凌乱的寝殿早已被人清理一番,全然看不出打斗过的痕迹。可楚禾一想到魏葬,心中猛然一阵绞痛,牵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世界上最后一个护着她的人死了。楚家,只剩她一个。楚禾痛苦地咳嗽着,喉咙当中不断地涌出一股腥甜,呛得她几乎快要窒息。帐外,那个宫女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她习惯性地将手探入枕头下面,刚刚掏出那只装满护心丹的药瓶,角落里那个宫女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牢牢锁住她的手腕。楚禾吃痛,怒道:“怎么,楚明依派你来,我连药都不能吃了吗?”那宫女面对她的怒意几乎全然没有反应,只将她手中的药瓶夺了过来,从中倒了一粒出来观察片刻,接着,她看了楚禾一眼,竟将一粒药丸囫囵吞下,闭上眼睛慢慢地嚼着。大约她感觉到这药丸并无毒性,于是便将药丸重新递回楚禾的手中,回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之中。楚禾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从药瓶里倒了两粒药丸出来吞了下去,躺倒床踏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药力便发作了。她感觉一股寒意沁入她的心肺之中,仿佛置身数九寒天。她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小小的药瓶,昏昏沉沉睡着了。梦里她梦见自己身边的人都还在的时候,梦见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嫡长女,每日与父兄一同在马场驰骋…不知何时她猛然清醒过来,愣愣地注视着周围的景致,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是她感觉到掌心一阵刺痛,展开一看,却瞧见一片结了血痂的擦伤,就如那丹药瓶的颜色一样。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艰难地从床榻上爬起来,余光感受到墙角仍然注视着她的那道刺眼的视线,不由地攥紧了手里的药瓶。这座皇宫里的人害死了她的父兄,害死了魏葬、立夏…如今就连苟活在这深宫里的她也不放过。她脑中不断地闪过无数种念头,却没有一种能够狠狠地报复他们。她恨他们,可如今却毫无反抗之力,就连死,他们也不允许。皇族如今犹如巨大牢笼里的困兽,而她楚禾的命如今维系着他们安危。她只有活着嫁给赫绍煊,才能给他们片刻的喘息。楚禾望着手中的药瓶出神,忽而又打开它,往口中送了一粒丹药。外面天色慢慢亮了,一众宫女们忽地一拥而入,侍候着她起身沐浴,上妆。楚禾端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愈发悲凉。从前她从将军府中出嫁时,以为这辈子只会披那一次凤冠霞帔,只会嫁给一个人,与他好好度过一生。即使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