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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倒他为易家倾尽所有,连个同台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吗?然而他的视线还没从低眉顺眼的易笼身上剥离开来,就被老者的自嘲吸引了注意。「我老了。」老人放下筷子,站在后面的易笼适时递上了擦嘴用的手帕。「自然不会跟孩子结仇。但那孩子,大概是因为早年都在俄罗斯那边长大,来到这边又被兄弟排斥,于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处处防着我,对他来说我倒是……更像一个外人。」老人浑浊的眼紧紧锁着张纪诺,让他食不下咽。于是他只得放开手上的筷子,静静地充当回收桶的角色。有些话,确实只能说给外人听。「易家跟那孩子母亲的家族一向不对盘。」老者别有深意地望了伊利亚一眼,本能地察觉到什么的伊利亚马上挺起腰背,眯起眼睛戒备地往背后伸手。老者淡然地把视线收回来,再次放到张纪诺身上。伊利亚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得忿忿不平地收回手,站起来径直走到易笼面前,极其缓慢地用俄语说了一句话。张纪诺耳朵再怎么尖记性再怎么好,就算能把那句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也是不可能懂得其中意味的。而老者对这段小插曲似乎毫不在意,仿佛易笼被不对盘家族的成员轻易用一句话带走是件平常事。他就不怕易笼跟伊利亚的家族连成一线,对易家做什么不利的事,撼动它百年的根基?「那孩子还没出生,我跟他母亲的关系就开始恶化。他母亲怀着他回到了俄罗斯,我也……另找了妻子。」老者语有停顿,轻叹了一声,避重就轻地继续往下说。张纪诺也没有深入思考,大家族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不想知道,即使是知道了,又不能赌上生命来卖个好价钱,倒不如当个毫不知情的路人。「小时候他也回来住过,不过因为我还有几个儿子,对他感情不太深,难免有些生疏。」老人自若地喝了一口浓茶,张纪诺呼吸的时候把空气中悬浮着的一些粒子吸进了腹腔,闻起来像是故乡的毛尖。听到这里,真相到底长什么样子,张纪诺已经在心中大概描出了一个轮廓。他还记得在旧宅某个拐角,里面有一间漆黑的小房子,阴暗潮湿,像监狱的单间,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连个名字都不愿意给他,哪怕是最简单的单字,这样的父亲还能算是父亲吗,不过是提供了一半基因的人罢了。有些生疏,这个有些之间的鸿沟应该可以用东非大裂谷来作参照吧。他扯起了一个客气的微笑,似是表示理解,又像是安抚老人让他不要在意无足轻重的东西。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张纪诺的情感倾向早已不受控制地一边倒,先入为主地同情不受父亲重视的男孩……啊他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很长进,在俄罗斯那边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也还是为他自豪的。」老人扯开一个笑容,张纪诺好不容易才在他重重叠叠的皱纹中分辨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饭厅的门却被气喘吁吁的男仆用力打开。是上次用阴狠眼光盯着自己的中年男人。「老爷,少爷回来了。」听到这句话后张纪诺仿佛受惊一般蹭地站起来,差点碰倒饭碗。还好老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不然真是……出大糗了。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