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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有条不紊,诸事太平,然而陛下回朝后,却不顾风尘劳顿,次日就召群臣上朝议事。这其中究竟为何,人人心中都在暗自掂量。而龙椅上高高端坐的郁瑶,面目和气,唇角带笑,看似十分愉快,向群臣之首站着的宁王道:“姑母,这几个月来,辛苦您了。”宁王深深一揖,“臣不敢当,陛下在外亲征,臣只能留守京城,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姑母过谦了,多亏有您在。”郁瑶环视了一番大殿,“这些日子以来,不知朝中可有烦心事?”“回陛下,一切都好。”宁王顿了一顿,却笑道:“但是,臣不过是替陛下看顾京中事宜,力求万事无过而已,紧要事项,终须陛下亲自定夺。”郁瑶在心里微微讶异了一番,玩味地挑了挑眉。她的这位姑母,当年在太凤君执政时,亦不曾落了下风,不止于明哲保身,甚至能够对其有所牵制,果然不是寻常人。只是不知她此番要动手做的事,姑母又是如何猜到的。“还真让姑母说着了,”她顺着话头就往下接,“朕此番亲征,路过西域,还当真听见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想说出来让诸位爱卿也听个新鲜。”群臣噤声肃立,无话可接,也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却只听郁瑶道:“来,将凤君请上来。”众人心中不由一跳,心说,这是玩的哪一出?然而无人敢出声询问,只能眼看着郁瑶扶着季凉,在龙椅旁另搬了椅子坐了,还柔声道:“慢些。”季凉的身子已经显怀,小腹在衣衫下微微隆起,使往日说一不二,冷眼一扫威震四方的大将军,竟也添上了几分将为人父的柔和。他对女皇这般亲自照拂,似乎十分习以为常,丝毫不推辞惶恐,只就着她的搀扶坐下了,才抬头向她微微一笑。然后诸臣就看见,女皇的脸上简直比吃了蜜还甜,不由得一片倒牙,交织着迷茫。陛下要让她们看的新鲜事,该不会就是她夫妻二人恩爱甜蜜?恕她们直言不讳,这可委实不怎么新鲜。这时,却听郁瑶又道:“传安都县驿丞赵芳,前任县令之子柳荫。”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更摸不着头脑了。别说知道这个县在哪里了,连这个县□□字,她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太极殿上,自大周开国以来,恐怕还没有站过身份这样低微的人物。陛下千里迢迢带这二人回来,为的是哪般?她们却不曾注意,队伍中唯独有一人,尽管外表强作镇定,额角跳动的青筋却已暴露她的心虚。短短片刻的工夫,被传召的两人已经上殿,依礼跪拜。郁瑶开口,笑意盈盈,“朕此番亲征,路遇大雪,被阻在安都县,不料却机缘巧合,听说了一桩奇事。来,柳公子,你且说一说。”柳荫应了一声,眸中含悲,声音却平静自持,娓娓道来:“草民之母原是西域安都县的县令,五年前,正逢季安老将军领兵与赫赫作战,粮草车队行经我地,还未到大雪冰封之时,押运官吏却称天气所阻,不再前行。草民尚且年幼,听闻母亲与父亲私下谈论,诸多无奈。”“其后不久,母亲便突然病亡,朝廷派下的人带了仵作验尸,说是疫病,为防传人,将尸身草草烧了。但曾为母亲诊病的郎中可怜我家,曾私下告诉草民,母亲之死,乃是中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