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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恩泽只会落在将军名上,名垂青史留三页的也不会是这些用白骨铸就盛世的小兵。所以才会有人想往上爬,所以才会有人被功名蒙蔽双眼。安如风出逃之夜,张申问了他一句:“如风,志向不要了?”这是安如风从军第三年,他在轻骑兵内已小有名气。隆冬已去,暖春降临,此时正值大军休整,而“不小心”探得机密的安如风,头一回萌生了做“逃兵”的念头。初夏之时,大军在马鞍山休整,日后大举进军棠溪腹地,李愬将派十将马少良,攻占嵖岈山。嵖岈山,离棠溪城、冶炉城,十分相近了。安如风扯着马缰,回身道:“阿申,我不是不要了,而是要建功。”“做了逃兵何来功绩?”“阿申,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这次,你得答应我,所有的所有,你都会帮我隐瞒。”张申一愣,复讪笑:“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你离军之事,我一概不知。”安如风点点头,吃了定心丸:“我是安兰之子,此次回去,是愿将安宅所存刀剑,如数交予军中!你说,这算不算一件功绩?!”安兰二字,如雷贯耳。那是大唐赫赫有名的铸剑大师,谁能不知?安如风所做之事,是否欠缺考虑暂且不提,那些未见天日、数目可观的兵器无论落到谁手上,皆如虎添翼。这能不是功绩?张申头一次对这位朝夕相处的“过命之交”有了妒意,有人生下来,注定与他人不一样。他们在这名为命运的池水中划过,连运气都要比旁人好上几分。张申沉默半响,道:“那你,要小心啊……”安如风连“出逃”都显得有几分春风得意,他笑道:“阿申,军中审查起来,就靠你了。”张申立于黑暗之中,静静看着安如风扬鞭而去的背影。他没说话,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个人,在那片万籁寂静的阴影中,站了很久很久。安如风从军第三年,“逃亡”途中,遇上苏连二人。他捡了两个大爷回家,还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连鸣提醒道:你可知人心?你可知交浅不言深?安如风至今未知——人所嫉妒的,往往不是陌生人的光宗耀祖,而是身边人的飞黄腾达。他低估了志同者的狼子野心,高估了一次又一次互舔伤口的过命之情。在安如风飞鸽传信第二天,马鞍山附近的中央军营里,有一人接了信鸽,取下那封夺命书。他带着这封信,走进副将马少良的军帐中。三月末,四月初,天气乍暖还寒时候,芳花满山遍野。一切刚刚开始,一切也刚刚好。大军打了几场胜仗,所有士兵的心气儿无疑到达一个制高点。接着再打几场,再从阎王那里讨点命,他们就能回家了。保卫家国,卸甲还乡,村头还有媳妇孩子等待他们归去。即使农田荒芜,也能编一场春秋大梦。马少良端坐军营之中,他发髻高束,眉眼之间尽是狠厉。桌案之上放着小型沙盘,浓缩的群山起伏连绵,他正盯着那些军旗与木俑,似乎谋算着下一战该如何出奇制胜。那人经过通报,进入帐中脱下头盔,双手将信封呈上。他道:“副将,那逃兵再传一信。”马少良冷冷地抬了下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