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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味儿。江沅像是终于懂得什么,便转身很自然地去房间一角置放的金色铜盆给他绞帕子过来。傅楚一怔,软软的白帕子,带着香,轻轻伸到自己面前。他又笑了,“你给我擦!”就像个小孩子故意要使唤依赖大人。江沅倒很安静老实,果真给他擦起来。她给他细细擦完了脸,又擦手。男人个子很高,女孩儿连肩部的位置都不够。擦脸的时候,她擦得颇为费力,男人倒还挺会闭着眼睛享受——也许,娶个妻子感觉也不错的,他需要的,有个人端端茶,递递水,缝缝补补,这个女孩儿确实能够满足他。“给我说说你的事?你是怎么哑的?”擦干净擦完毕了,他令她一起坐床边上同他说说话。江沅手打着哑语:“我是……四岁那年,发了好严重一场高热!”……当然,哑语他可是听不懂的。他便轻轻伸出手,女孩儿遂小心翼翼,就着他手,在他掌心里细细地告诉,细细地写。“四岁……”他向来没有温度的眼睛终于出现刹那的恍惚与共情。“四岁的那年,正好,我也差点经历个大危险死了——”她啊地又一怔,他低低垂了睫毛,又眼神复杂笑了。把手从女孩儿那里又收回去,遂看着自己手掌心,像是在诉说别人家的往事。“那年我父亲正好生了大病,家里穷得舀米不上锅,我母亲最后让我把一件旧的棉袄拿去当铺里当——”“是了,瞧我在说什么?你们这种大家闺秀,生来不缺吃穿,哪里会听得懂这些?”表情一垮,脸说变就变。江沅打着手势哑语,“不!我懂!”她表示,“我想听,也很愿意听的!”傅楚愤怒地盯着她看,盯着盯着,眼神中出现阴阳怪气。“娘子,咱们还是快些洞房吧,你给我脱衣服,好赶快睡觉,嗯?”☆、哄你睡觉(捉虫)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这天晚上,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江沅很久很久才得明白,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去碰女人,或者换句话说,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允许被别人碰。江沅的脸就像是他眼中的一张白纸,干净得让他不忍心,同时让自己自惭形秽。他早已脏了,又何必去弄脏别人。他的那阴阳怪气与愤怒,江沅也是得很久以后才懂得,他背负了一重又一重伤,本该早已结痂了,然而,不知为什么,面对江沅这样一张干净纤尘不染的脸,他又流出血来。“你给我脱衣服吧,都说,人这一生有几样好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洞房,怎么叫花烛之夜?”他很快收了那抹阴阳怪气与愤怒,一脸云淡风轻,闭着眼睛,从床沿边站起来,让江沅给他脱衣服,表情严肃就跟真的。江沅颤颤地感到无措,这是她的义务,她既欲想男人保她这一生声誉地位无忧,那义务就是托辞不了的。“她们之前有教过你吗?”“啊,什么?”她又用一双惊怯茫然的眼睛望着他。“当然是圆房,她们当真就没教过你?”说着,把江沅手拉向自己腰带,示意给他先解开。江沅低垂眼睫毛,浓密的睫毛蝶翅般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