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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替他更衣。屏风后头,魏赦宽衣的双臂忽然一顿,没等到眉双靠近,魏赦微微皱起了眉:“都出去。”眉双不解,但依言放下了浴洗之后需要的锦袍,与素鸾一道走了出去。素鸾亦不说话,但彼此心中都有几分惊讶。从前大公子被逐出家门时,正当十八岁之少年,且对仆婢没什么忌讳,更衣搓澡的事不怎么避讳的,老太君还曾想令眉双做魏赦的通房,可惜那会儿大公子心中只有对老爷的仇怨与对大太太的成见,对她完全都不上心。眉双自然也干不出爬床的事儿,所以与魏赦一直保持着纯洁的主仆关系。直到最近,她发现大公子会故意避着她们这些仆婢私下靠近了。起初只是若有所觉,仅仅是猜测,但如今眉双已可以肯定。不过她想着或许是魏赦在外有几年历练,人毕竟是成熟了,晓得他这个年纪着紧的应该是自个儿的婚事,而不是先有通房。这样的想法很对,眉双微微一笑,低头撑开了竹伞,与素鸾挽着玉臂相伴而行,穿过雨帘踏阶离去。魏赦除去了身上碍事的黏糊贴在肌rou之上的中衣,将身子渐渐沉入水中。这是一具精瘦得一丝赘rou、但充满了阳刚味道的rou躯,肌理轮廓暗暗贲张,令人喷血,随着水汽氤氲隐约可见。魏赦取了搭在一旁高架上的毛巾胡乱擦拭己身,至胸口之处狰狞疮疤处停了一停。混到他这个地步,身上遍体鳞伤是常事,但在无数灵丹妙药调养下还能留下疤痕的创伤却不多,魏赦大致能说出来哪道伤是因为什么所伤,于何处所留,唯独胸口有一处似被深深贯穿的伤痕,rou质宛如腐烂般可怖,显然是当时没有及时处理,而留下了一块无法抹去的印记,这处伤,魏赦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他的记忆没有任何受损的地方,而这么深的可以说若不救治完全可以去了他性命的伤是在何处受的,他竟完全记不得了,便像是某一天突然烙印于身上一般。魏赦的拇指慢吞吞地擦过胸口近心脏不远的这道疤痕,闭目想了想,突然多出它大概过去了四五年了。那时候……那时候他有过一场恶战,先后大胜了剑客、药师、暗器高手、刀客,收服了七省绿林、四方游侠,登临绝顶意气风发,这伤,或许是那时不留神所致。魏赦慢慢地揉了下漆眉。一场夜雨过去,苏氏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竺兰清早地起来,为临江仙的人烧好粥膳,顺带为魏赦熬了一锅养身汤。用韭心、酸笋、豆芽、香菇做底,熬了一锅温补的白雪乌鸡汤。她特制的小炉子,只有中央出火,火苗短而成簇,下置另外的通风口,竺兰用砂锅将汤煨在炉子上,预备熬煮上三个时辰。魏大公子对她和阿宣的恩情令她简直无法偿还,虽然说她放了狠话出去,这钱将来一定还上,但毕竟揣着魏赦赏的美玉,因无功受禄,每每思之便感到无比羞愧,对照顾他的身体竺兰做得更是尽心尽力,苏氏病倒了,便由她亲自去。叩门了以后,眉双将她放了进去。竺兰捧着粥膳入里,身后眉双则退了出去,临去是,还颇有几分困惑地看了一眼竺氏,心中隐隐地感到,公子虽不喜她们这些仆婢的靠近,然对竺氏,却是不同。她对竺兰并无偏见,但竺兰始终是有夫有子之妇,出身草芥,即便是做妾,她也配不上江宁魏氏的大公子。大公子眼下对她上心,这在她们这些婢女婆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