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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地躲开了盛鸣瑶的视线,低低道,“他叫松柏。”小姑娘低低哼了一声,似是相信了他,却又不与他说话。半晌才偷偷看他一眼,转而又别过脸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松溅阴想要开口时,面前的盛鸣瑶忽而又换了一幅神情。原本的小女儿情态消失,变成了一幅羞涩又端庄的笑意。她看向松溅阴,似是有几分惊讶:“贵人是来找松柏的吗?”饶是经历丰富如松溅阴此时也愣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是盛鸣瑶的识海又发生了混乱——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一痛,几乎来不及做什么反应。“我去找人给你倒茶。”盛鸣瑶道,“红——”“不必了,我马上就会离开。”松溅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神却半点舍不得从盛鸣瑶身上挪开:“你和他关系好吗?”“当然。”盛鸣瑶颇为奇怪地打量了他几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幸福,“他这次出门,还说要给我带糖葫芦回来呢!”原来,她那日这么欢喜、这么期待吗?松溅阴记得这回事,他还记得,因为看见盛鸣瑶笑脸时莫名的不悦,他后来并没有把糖葫芦给他。自己当日为什么不给她呢?他就该给她,再多说几句好话。哪怕能多得她半分笑颜也好。旁人或许不知,松溅阴从生下来就没有味觉。小时候还能勉强平常出一些味道,长大之后,随着他修炼的精进,渐渐地,松溅阴再也尝不出任何味道了。就像他的情感一样。松溅阴是半人半魔的血统,但在情感上,他是完完全全的魔。“——你根本不会爱人!”这是松溅阴的母亲曾给他的定论。松溅阴还记得,那日母亲快要死了,自己从书里看到秘法,可以用五颗活人心脏炼制替命。五个无知村民罢了,松溅阴想也没想就挑了五个之前欺辱过他的人,活人剥心,动作十分利落。这种法子极其凶险,甚至有损自身修为,松溅阴自认对母亲仁至义尽。可谁知那日他的母亲发现后,疯了似的将他赶出了门,直到吞药自尽之前,也不愿再抱松溅阴一次。松溅阴自认付出了全部的爱,不仅没有得到分毫回报,留给他的,只有了无痕迹的离去。连一具尸首都不剩。“夫人如此这般,像是爱极了松柏先生。”真不要脸。盛鸣瑶心中暗骂,脸上浅笑盈盈:“那是自然。”“不瞒先生个,我之前受了刺激,脑子不太好,万幸小树——松柏不嫌弃我。”盛鸣瑶说着话,还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还有了孩子,实在是上天保佑。”生怕自己说的不够狠,盛鸣瑶又加了几句:“其实说起孩子,松柏比我关心多了。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在他心里,都比不上这个未知的小东西。”盛鸣瑶嘴上抱怨,手下的动作确实温柔极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孩子了,过不了多时,连她自己也会消散于天地间。松溅阴的心已经麻木了,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似是痛,比遭雷劫时还要痛。似是悲,像是当年被母亲推开时一样的悲,又掺杂着几分走投无路的绝望——当年的松溅阴还抱着“待我成了魔尊,就再也不会有此事”的幻想,如今却再也找不出了指望。还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