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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的声音从少女口中吐出,不含任何激烈的情绪,沉得像块砸落地面的石头。闻泽并不意外,反正世间种种因果,大抵就那几样,只看谁更曲折罢了。寒风呼啸,殷筝的身子轻轻颤抖,也不管闻泽有没有要探究的意愿,就自顾自道:“国师曾言,大庆将有胡祸,他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让整个雍都的胡人都吓破了胆,就连我生母也不得不在生下我后自尽,只求保全我一条性命。如他这般以言害人,早就该死!”她像是终于承受不住那汹涌而来的仇恨,落下泪来。可闻泽却像是没有同理心一般,收回视线看着不远处被风吹皱的麒麟池水面,问了她另外的问题:“你可知国师为我父皇制药,若他死了,我父皇危矣。”殷筝愣愣地抬起头,眼圈通红,像只撞到了树上的兔子。闻泽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漂亮的眼睛从正前方的麒麟池转向身侧的殷筝,眼尾轻扬:“你之所为,乃弑君之罪,当诛九族。”殷筝睁大了眼睛,脚下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抓住了闻泽的衣袖,摇着头为自己争辩道:“我没有想这么多!”闻泽将自己的衣袖从殷筝手中抽出:“哦?”“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想杀国师报仇,我没想弑君!”殷筝为了证明自己,从袖中拿出一只绣着荷花图样的锦囊,又从锦囊里倒出一枚圆形的玉佩,递向闻泽:“你不是抓了我的人吗,这是我联络手下人用的玉佩,你用这个去问他们,他们定然会开口说实话,你听了便知我没有撒谎。”闻泽垂着眼眸看了看那枚玉佩,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殷筝如获大赦,就好像笃定只要把玉佩给了闻泽,自己就一定能摆脱弑君的罪名一般。闻泽并未将玉佩收起,仅仅只是用食指指侧和拇指拿着,对殷筝道:“回去,动动脑子让我母后打消把你嫁给我的念头。”殷筝低头行礼,带着后怕颤声道:“是。”……殷筝擦干眼泪回到梅园,梅园高高的围墙挡住了自麒麟池吹来的风,让殷筝舒坦不少——刚刚险些没把她冷死。“阿筝……你哭了?”回到皇后身边,皇后果不其然发现了殷筝通红的眼眶。殷筝笑笑,眉眼柔和,不见半点委屈:“外面风太大,被沙子迷了眼了。”皇后哪里会信,只觉得是自己儿子欺负了殷筝,心疼得不行,连忙把殷筝拉到身边安慰,还对着殷筝骂自己儿子。殷筝听了几句,开口劝皇后让她别生气,还主动转移了话题,让皇后娘娘越发觉得殷筝贴心。另一边,闻泽人都走到东宫了,不知又抽哪门子风,突然就要去一趟大理寺。先前被支出去办差,刚刚才回来的贾圆连忙跟上,听到耳边有蜜蜂嗡嗡,便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七绕八拐地在闻泽面前提起了梅园:“想来是梅园花开得好,蜜蜂都引来了。”闻泽回想了一下,那花确实开得不错,就让贾圆不必跟着自己,去梅园移一颗梅树种到他寝殿窗边。寻常人爱花都是折一枝好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