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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却消沉,谭家源听着也觉得几分悲凉,连忙扯开话题,讲起来社交圈里的几个八卦。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去不再提了。30-郑清游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谋划多时的事业因杜霖的阻挠全部落空,他并不觉得气愤,也不是悲哀,到底他并不在这段关系里掌握主动权。喊开始和喊停的人都不是他,即使他中途幡然悔悟,也不是说下场就能下场的。天气逐渐凉起来,他去市立博物馆应聘了一份解说员的工作,不是全职,只在下午和周末人多的时候过去,拿一点微薄的伙食和车费补贴,聊胜于无。他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样子想必相当英俊,颇吸引了一群附近中学的小女生,最初是周五下午有两个穿校服背书包的小姑娘过来,远远地指着他窃窃私语,后来人就越来越多,围拢在他身边听他讲那些玻璃柜里瓷盘子的悠久历史,叽叽喳喳有时还会脸红,十分可爱。他极认真地对待这份并不多么重要的工作,并在其中获得乐趣。事实上他并不喜欢待在湖滨别墅,陌生的环境与安分的下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身为一个情人的身份和职责,尽管杜霖待他好,好得同真正的恋人全无分别,那依然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从西洲回来他明白自己不能够再耗下去了。Wendy那时说过的话犹在脑海,她断言他会在他身上毁了一辈子。曾经郑清游自负地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但时至今日他惊觉他和杜霖都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而毁掉一个人的人生有多么容易呢,只要把一颗心赔进去就够了。周一下午博物馆不开门,郑清游在书房里练习毛笔字。他写小楷,一横一竖地抄经。比起这种过分端正的字体,年少时他更偏好一些看起来带更多灵气与邪气的写法,并因此被他的指导老师几番训斥,告诫他不要把天赋用在自以为不同寻常的地方,扎实的基本功只会更好地帮助他。但那时他什么都不听。杜霖的秘书胡晓卓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敲开了门,并带来了一些文件。其中有一份股权让渡协议,标明杜霖将把他手头所持股份的大约四分之一转赠给郑清游。郑清游客气地请她坐下并且端来了茶水,然后坐在茶几边上安安静静地读完了整份文件。大约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一言不发,最后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显得相当困惑。“为什么?”他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些东西?”这是足以保他一辈子锦衣玉食富贵无忧的东西,但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为此而开心,胡晓卓不作声地打量着他。她答道:“老板希望你收下。”“他每次都说这句话,”郑清游反而笑了,表情非常释怀,“‘给你你就收下。’但是,不,小姐,我不会签字的。”胡晓卓叹了口气:“郑先生,我可以这样跟你讲,我跟着杜总这几年,他也许不是一个特别体贴的人,也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她顿了一下,然后说:“但是他对你是认真的。”郑清游冷冷地打断她:“那你叫他自己来讲。这些话为什么要让外人来带。”胡晓卓没辙了,她是来做说客的,但是这个年轻人比她的老板还要固执。她试图告诉他杜霖从前没有给过任何一个人股份,或者他最开始打算给他的份额比现在这个数目还要多,这已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