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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城墙。我便只好常常翻墙。现在想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谢阆将那些我精心准备的补药喝掉,也从来没见过我送去的药膏出现在他身上。但是当年的我,却毫无留心。都不知道该说是我傻还是我瞎。梦里的情景是记忆中我又去给他送药。那日傍晚下了场大雨,就连石板路都湿湿滑滑,更何况是院墙底下的泥地。我扛着食盒,从树上翻下去的时候滑了一跤,直摔倒泥地里,闹得自己裙摆上沾满了泥。我怕谢阆见着我一身脏污的模样厌烦,便想着偷偷摸摸将食盒放在他房门口就走。可谁知还是被他逮到了。我还记得彼时谢阆一脸的冷漠,同平时没有两样。他亲手将我的食盒推到了地上,我见到我辛辛苦苦熬了两个时辰的热汤从破碎的炖盅里流了出来,融进了台阶下的泥水。初春时节的天气还有些凉,汤水落在地上,带出了热腾腾的白气。他说:“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他说:“我不会喝的。”当时我没有说话,只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了地上的狼藉,便又默默翻墙回了自己院子里。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有没有哭,但我记得,第二天,我仍然给他熬了汤,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还留着梦里的残影。想到我当年做过的事情,我很是为自己感到羞耻。不过我也琢磨,十四岁的姑娘,当年不过是被谢阆的皮相蒙了眼瞎了心,哪里有几分真情呢?不错,定是这样的。*在罗汉床上躺下的时候,是没真想过我能睡着,姿势也很别扭。现在一下子醒了,倒是觉得腰酸背痛。府里的丫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眼见着自家残废的小姐午睡都快拧成了麻花,怎么也没个人上来捋捋直。我艰难地撑起了上半身,朝窗外探了探头——已经是傍晚了。我正琢磨是不是快到饭点的时候,忽然又想起储一刀的那半块玉。我从床榻缝里摸出那块玉,寻了块绸子将这玉裹起,还往里边塞了一张字条,上书“储一刀”三个大字,随后挑了一个在府里自小长大、会些功夫的侍从朱明,交代他过了二更之后避着人将这玉放到镇抚司的傅千户家门口。思来想去,这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镇抚司大门在闹市中心,若是直接放到镇抚司门口目标不小,不如将这玉直接送到傅容时手上。朱明听完挠头:“哪位傅千户?”我道:“就是那位管巡捕、近日在查朝云馆案子的傅千户。”刚办完这事,管家就让人来通知我用膳了。瞧瞧,残废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又到饭点了。在应府,用膳时的惯例是小姐被老爷逮着鼻子骂。今日王平早上过来和应院首对骂一顿,也不知道他到底心眼有多么小,都过了大半天了还不忘记找我的麻烦。“……我看你是翻了天了,同那佞臣王平走的这么近,是想天下士子都戳着你爹的脊梁骨骂吗?”应院首吃到一半,见我毫无芥蒂吃得香甜,扔下筷子就开始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