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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罐里,用清水泡上。等泡去了草药上沾着的泥灰尘土,这才重新过水,放进药壶里小火煎煮。有做饭的婆子从她身后路过,顺口问道:“大姑娘怎的要吃两副药?”寒霜背脊挺直,手指微微捏紧,手上的扇子却继续不紧不慢的给炉子扇着风,“方大夫开的,一副安神,让姑娘好睡。还有一副是止痛的,免得姑娘醒来腿疼。”身后的婆子应了声就走了,寒霜脸颊上的汗却因为神经紧绷,一直滴落到脖颈里。还好面前有炉子上的小火映着,若是有人问起,倒是可以拿太热了当做借口,不让人看出紧张。这两壶药一直煎了有一个多时辰,直把药汁煎得又黑又浓,远远闻着便有一股苦味。最后小厨房里的人都没办法,帮着寒霜把两个小炉子给搬了出去,这才喘得过气来。“姑娘这药闻着也忒苦了些,过会儿怎么下口啊。”院子里的婆子是知道柳明月娇气的性格的,小时候若是染了风寒,哪次不是嫌药苦,借机打翻半碗。长大了些身子骨好些了,只这毛病恐怕没改。“你找些糕点带过去,给大姑娘过口。”有婆子给寒霜支招,寒霜抹了抹额上的汗,道:“谢谢您,不过先前出去抓药的时候,给姑娘在药店外的铺子上买了蜜饯果子。”“哎哟,怪不得看你刚刚大包小包拎了那么多回来呢。”“瞧瞧寒霜想得多周到,出去抓药,还记得给姑娘买蜜饯果子。我们这些年纪大的老婆子,日后也要多和寒霜学学才是。”寒霜没有再多说什么,药快煎好了,她拿布包裹住药壶的把柄,将两壶药分别倒出一小碗,放进托盘里,剩下的药则继续放回炉火上煎。而屋子里的柳明月,早就在浓厚的药味中昏昏沉沉醒来。她做了好久一场梦,梦里门吱嘎一声开了,寒霜端着药碗进来,就像此时一样。那时候她也是躺在床榻上的,只身下血崩不止,就那样无力地看着寒霜端药进来,什么药都喝不进去。那床榻也硬得很,常常硌得她后背生疼。她记得是由几块粗硬的木板铺成的,上面的褥子还是寒霜拆了几件厚棉衣才缝制成功的。而不像现在,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丝绵之中。“大姑娘,起来喝药了。”寒霜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有些远。柳明月掐了掐手指,终于清醒过来。不,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她重新来过了,她不在家庙之中,她不是孤零零地身边只有寒霜一人。寒霜端来了两碗药,把托盘放在床边,然后伸手去扶柳明月起来,却发现大姑娘的目光一直落在托盘上。“是哪一碗?”柳明月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发哑。见寒霜指了指左边,便知道那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寒霜弄来的避子汤。她端起左边的碗,仰头一口闷了下去。寒霜甚至没有来得及拿出蜜饯,这碗汤药已经在柳明月手里见了底。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唇齿间,柳明月闭上眼,整个人向后靠去,靠着这苦味让自己清醒。前世那个生下来就断了气的孩子,不会再有了。上辈子柳明月虽然恨,可是十月怀胎下来,她对腹中的胎儿也不是毫无感情。她虽进了家庙,日子清苦了些,但有寒霜陪着,也不是不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