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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遇上城中大乱,爹和娘……”瘦弱的孩子说到一半,忽然眼里蒙上一层厚厚的水汽,双手紧握成拳,不再开口。容子栖早见过太多人从世上消失,自然知道萧宛没说完的是什么,却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死亡,一切都显得苍白而无力。【贰】山洞一时成了容子栖和萧宛共同的栖身之所,后来二人又在山中造了小小的木屋,甚至还养起了一只容子栖猎来的白兔。于萧宛,其实栖身何处并不要紧,他所害怕的,是如未遇容子栖时一样孤身独处于人世荒原之上,似乎处处皆是人山人海却无一人能看到自己。山中溪水融凝几度。新皇篡位,改国号为兑,帝号兑元。世事尘埃初定,山下城中渐渐又有了人烟,于是容子栖凭着一身武艺打猎为生,将所猎兽皮下山换来吃穿用度,萧宛又特地托容子栖为自己带了些书卷上山。昔日的孩子越发出落成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在阳光下垂眸,翻动书页,面容明亮而纯净,阳光在少年长睫上落下两排,幼弱白兔卧在少年足边安静地嚼着草叶,少年白皙却瘦削的十指轻压书卷,如不食烟火的精灵般闪耀的炫目却又叫人移不开眼。于一旁修习家传武艺的青年凝视得呆愣许久。少年似乎查觉到不远处投来目光灼灼,杏眸轻抬,眼前青年面容比初见时又刚毅几分,麦色皮肤因着风吹日晒略有些粗糙,却也不失俊毅,上半身为了习武方便而裸露的肌rou线条清晰而不夸张,加上习惯于不苟言笑的表情倒让人联想起古籍里的将帅战神。一时目光相对,一道刚毅,一道明净,竟没有一人率先将目光移开。“容大哥?怎么了?”萧宛轻声开口,驱散了炽烈得甚至有些微妙的气氛。“啊,阿宛太瘦了,乱世中自保,须得一身武艺方可。”容子栖回神,匆忙扯出一句话掩饰自己方才的痴相。“阿宛才不怕呢!”萧宛轻笑,语中透出三分狡黠,“反正有容大哥护着阿宛呢!”语毕似又添了七分娇怯。方才的微妙气氛卷土重来,又愈演愈烈,萧宛飞身回屋,原本白皙的面颊红得几乎滴血。门外院中,白兔被忽然起身的主人惊得蹦跳到一边,粉红的小眼睛无辜的眨着,完全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容子栖仍在习武,然而一招一式早乱得不成章法,只是乱打一气,倒是下了十足的力,像在极力按捺住什么,又像是要把什么狠狠的逼出去。正是早春三月,山中桃花开得炽烈,似乎拼尽了全力。【叁】二月初七,南国春早。萧宛生辰,说是生辰,其实不过是萧宛的养父在都城外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发现他的日子——萧宛口中的父母,其实只是他的养父母,年高丧子的私塾先生自城外归来,于城外山路边见到一个襁褓,私塾先生姓萧,又见山路宛转曲折,于是襁褓中的婴儿便名曰萧宛。好在私塾先生一家待他视如己出,二月初七这日子,也就作生辰记了。容子栖提了坛酒上山,说是为萧宛庆生——萧宛之事,自然也是同容子栖提过的。萧宛其实酒量不大,倒是容子栖不知为何自斟了一杯又一杯。终于到两人都有些醉意时,容子栖开了口:“阿宛,你,可曾听说过,契兄弟……”一句话出口,萧宛呆得怔住。萧宛读的书多且杂,哪里会不知这“契兄弟”为何意,又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