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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十六)落下最后一划,吴真看了下腕上的表,已经过了两点。写好的宣传报摊在桌上,吴真拿起一本书压住边角,他搁下笔,轻轻拉开门栓,走出去。冬夜寂静空廖,天边寒月如霜,雪地反射着月光,把没有灯的走道照的很亮。宁静,一直渗透到心灵深处的宁静,乡村的夜晚总是和城市不同,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浮躁,没有喧嚣。风凉的刺骨,但吴真舒服地深吸一口气,这样澄澈的平和,他很喜欢。吴真点了一支烟,走道那一边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声音不算大,但在沉寂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明。吴真转头看向走廊那一头,池涛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高瘦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又回头轻轻关好门,是沈为。关好门,沈为走到窗边,面向窗外点了一支烟。映着雪光,能看清沈为的神色,不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也不是小别胜新婚后的餍足,那是一个极为落寞的表情。沈为没有看见他,吴真抽了一口烟,他看见沈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扁小的锡壶。是酒,无疑。吴真跟沈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好像除开开车的那一次,沈为都喝了酒。沈为其实是个忧郁的人,这是吴真的直觉,他饶有兴致地笑了下,在他看来,少有人的表象会和本质一样,沈为这样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吴真要是真以为他从内到外都是混不吝,那就是他自己浅薄了。夹着烟的那只手慢慢把盖子旋开,沈为转过身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仰着头一口一口地喝。一个强势的男人,在某个特定的瞬间表现出的落寞,曾经沧海后沉积下的寥落,很颓废的沧桑感,如果吴真还是十年前的吴真,可能只要一眼,他就会被打动。斜倚着墙壁,吴真猛吸一口烟,他的确被打动过,很多年前的那个黄昏,梁东就是用这样的表情俘获他的。那个时候,梁东坐在篮球场旁边,在众人喧嚣中独自萧索,吴真看了他很久。越过人群,梁东的视线突然与他在空中相接,只是一次对视,就掳去了吴真的全部。很可笑,沈为总是让他想到梁东,他们相识的时候,沈为对池涛的态度,就是当年,梁东对他的态度。那时候,沈为对池涛,像对一个宠物,高兴的时候看几眼,不高兴的时候扔在一边,连顺毛都不必,池涛的喜好,池涛的情绪,全都不是沈为需要关心的。吴真笑了下,他觉得自己笑的很苦,这就是梁东对待他的方式。之前,他那么着急地介入沈为和池涛之间,他喜欢池涛是不错,但往深了想,又何尝不是因为池涛太像当年的他。池涛和沈为之间是绝对的失衡,吴真厌恶这种失衡,除了击碎,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但现在看来,沈为梁东好像又并不一样,看得出来,沈为是没有吃过苦的人,但他会在冰天雪地的数九严冬,来到千里之外,只为了把池涛找回去。吴真想到学校外面窄小简陋的出租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