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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人读懂他曾经狂烈的心,天底下亦只有两个人明白他狂烈的心如何被冷却下来。他转身离开偏厅,随手拉住一个小厮,让他带宋乐玉去见陈璞。宋乐玉知道陈璞愿意见他,自然是欣喜若狂,马上放下手上的酒杯,跟着小厮上楼,剩下姚子余一人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厮将宋乐玉带到陈璞的厢房前,又赶忙下楼去,他还有一堆工夫要做。临离去前,宋乐玉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他的手上。小厮彷佛第一次拿到银子般,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想不到财运说来就来。宋乐玉没有敲门,含着笑直接推开门进去。这间厢房不大,只是安放了一张床以及床前的一张圆桌,他的视线轻易落在陈璞的背影上,他走上前,从后抱住了陈璞。陈璞吃惊地推开身后的人,回头一看,只见宋乐玉失望地看着他:“想不到要见宣楼的公子这么难,见到了却又抱不得……”说到这儿,他的笑容从失望的表情里绽开,刚才从小厮的口中他就知道陈璞压根儿不是什么公子,难怪姚子余看他的眼神会这样恨之入骨。他笑说:“阿璞,你欺骗我,害得我被误会了。”他的笑容与说话安定了陈璞慌乱的心,他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你说你是宣楼的人!”宋乐玉随性地坐到陈璞的旁边,打算为自己倒一杯酒,哪知兖倒出来的是浓黄的茶。他素来不爱喝茶,想他大好的童年就是被茶毁了的,但坐在别人的房中,他不好发作,只好喝茶罢了。可是这茶一喝,竟是童年时熟悉的味道,他眉头一皱,把茶敬而远之。“乐玉此话说得不好。”陈璞摇摇头,缓缓地指出宋乐玉话里的不好:“是包儿说我们是宣楼的人,而我们亦的确是宣楼的人,否则你我何以在宣楼见面?不过我没有说过我是楼里的公子,这样看来是乐玉不怀好意了。”宋乐玉无言以对,随即释出一连串的笑声,“的确是我想歪了,都是我误会了、我误会了。”“人谁无过?乐玉不必放在心里。”陈璞打趣地说,在宋乐玉的笑容下,他也不自觉地感到轻松起来。“阿璞果然是个直爽的人!”陈璞笑而不语,举起白玉壶,再为自己倒一杯茶。他素来少喝酒,房里放的多是茶,加上他觉得宣楼的茶别有一番风味,比当年诺煦所沏的更胜几分。他曾经问过孙傲这是什么茶,但孙傲始终没有回答。而在这里长大的姚子余是这样说的——肯定是楼主在里头下了迷药,喝过的人都禁不住称好。当然这个称好的人也包括姚子余,他虽然是馋嘴,但对于吃还是有一套标准的。他呷一口茶,口里随即涌上苦涩,是一种很浓的苦,但这份苦没有停留太久,反而褪成清新的甘甜,其中的转变令到甘甜更甜。故后来的日子,他终于明白到孙傲常言的:“喝茶是喝人生百态。”,就因为这杯茶下口的苦,令到人们更爱惜之后的甜,也是这杯茶在艰难的苦涩中给了人一份希望。他放下手中的杯,眼角瞥到宋乐玉正含笑而专注地凝视着他,使他顿时感到不知所措。宋乐玉的眼神并不复杂,就像当日淮钧看他时的单纯,却因为这样而令他更感困窘,他怕宋乐玉对他误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