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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哭什么?”“我…我不想回京城了。”她抽着声儿的,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后背被外祖母拍着,老人家的声音却是笑着的,“这是什么傻话?你不回去,我可养不起那皇太孙儿…”“……”长卿差些被逗乐了,直缩了缩鼻子,从外祖母怀里将自己支了起来,擦着眼泪咬咬牙道,“等我和阿爹阿娘在京城安顿好了,长卿让人来接外祖母过去住,长卿侍奉您养老。”老太太笑了笑,“那可行,我还等着抱抱我的曾外孙儿呢,到时候我去了京城,能不能一次抱俩?”长卿这才笑了出声来,一旁明英也没忍得住。**三日后,杭州城中起来了阵北风,将多日来的闷热吹散了些。太子的车辇来得早,停在门外好些时候了。长卿方才被徐府里一干人簇拥了出来。两日前,太子要来接人的帖子便送来了府上,外祖母一早找来杭州城里最出名的大裁缝,给长卿选了身深粉红的料子,作了新衣。老人家道是,“此行你回去京城,便全当是起了个新头儿,长卿你即将为人母是如此,安远侯和夫人回朝也是,便一定要红红火火的。”不巧的是,殿下的车辇也同样挂着深粉的彩帆,长卿出来见到,方才知道,是那日殿下和徐家一同商量好的。虽还不是大婚,不能用大红的眼色,可意头一定得做足了。殿下立在车下,却是一改平日里的玄衫,换上了淡色的竹袍。颀长的身影明明是立在北风里,可身上却如有暖阳。那双长眸早早落在长卿身上,见得她被老主母送了出来,他伸手来她眼前,“过来。”长卿抬手过去,袖口被北风揭开,里头是临行前,外祖母给她戴上的一对血玉镯,衬得那手腕儿越发白皙了些许。那食指上,亦是金色镶玉的戒指,颇为繁复的雕工,倒是显得和女儿家这般的年岁不大相称了,那也是外祖母压箱底儿的嫁妆…殿下将她扶着上了马车,长卿坐来车辇小窗口上,方挥手再与徐家一行长辈们道了别。长怀亦是随着内侍指引,上了两人身后的一辆马车,随着世子爷杜玉恒同车了。马车缓缓开动,长卿往车窗外探着,直到再看不到外祖母的身影了,方被殿下一把抱回了车里,“别乱动,你是受不得颠簸的。”太子出城,淮南王大军相送。这般的场面杭州的百姓自然没放过,夹道儿相送,蹭蹭喜气看看热闹,好作为今后一年半载茶余饭后的谈资。马车行至城门前,却忽有琴音传来。那泛音袅袅,不似凡间音色,长卿认得出来,是云鹤先生的琴声…随着那琴音看去,却只见云鹤先生就在马队将要行过的大道上席地而坐,膝上那柄长琴,正是松石间意。“是先生…”凌墨见她起了身,眉间一紧,忙下令让大军停下,又亲自护了她下车。长卿行至云鹤身前,一把将人扶了起来,“先生在这儿太危险了,万一马车没顾及…”话没完,她却见得先生今日与往日不同了。胡渣儿都不见了,一身衣物,也全换做了新的。那眼眸深邃,双眉入鬓,嘴角勾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这才是江南第一琴师云鹤…长卿望着他那模样,笑了一笑,“先生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云鹤却扶着手中琴,与长卿拜了一拜,“我辈以琴相交。自打夫人去世之后,我可就未曾再这么好好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