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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涌上万分的感激,连连说了三声“谢谢”,才小心翼翼走到车座跟前。他先将怀中小女孩放到车座上,随后便要去放下车座。可他不知该如何放,忙活了几分钟也没放下来。越驰又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他起身,走到他们身旁。那人显然又是再吓一跳,越驰比对方高许多,他抬头看越驰,眼神真的跟受惊的小动物一模一样。越驰借着零碎月光,总算看清楚了这张脸,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弯腰将车座调好。车座变平,对方再道“谢谢”,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腔,还不是装腔作势的那种,是真诚的感谢,越驰分辨得出来。对方谢完,赶紧就将小女孩放平,又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女孩身上。他忙碌的时候,越驰便站在他身后,支着脚,抱胸靠着车座看他的背影。看了会儿,越驰眼神变得有些幽深,索性抓起先前助理为他摊在车坐上的羊毛毯,递给对方:“给她盖着。”他回身一看,立刻摆手,依然局促道:“不,不用……”越驰也不多说,依然伸着手。越驰的眼神直接,气势更是不容人拒绝。他也不敢拒绝,虽然还是局促,到底接了过去,再度给小女孩严严实实地遮盖上。盖好后,他也直起身子,并回身看越驰。果然是个很单纯的人,帮了他三回。这一回,他再看越驰,虽然还是局促,却能说完整一句话:“谢谢您,先生,我女儿她发烧,多亏您。”越驰也顺势与他搭话:“感冒?”他摇头,难过说道:“她生病。”说完,也不等越驰再问,自己先老实道,“自小就有的病,心脏不好,这几年病得越发严重,家里医生说没法治,叫我来上海。我原还想再多攒点钱,昨晚她就开始发烧,在医院挂水挂完也没用,医生说我必须立刻来上海。好不容易买到一张票,刚上车,她就昏迷了。我……我知道不该这样,后头位子太窄,我,我……只有您这儿有空位子,对不起。”还真是可怜啊。越驰这样想,实际心中与眼神中并无丝毫的怜悯。听完,越驰又问:“你是哪里人?”听口音,并不是北方人,应当是前几站才上的车。对方毫无防备,应道:“丹阳,您认识吗?”越驰点头:“镇江。”也许是因为提到家名,对方脸上终于泛上极浅的笑容:“是的,我们丹阳是镇江下头的。我们丹阳的眼镜可出名了,先生,您是不是有些近视?”越驰挑眉:“何以见得?”“您刚刚看我时眯眼了。”越驰即便不近视,看谁不眯眼?那是上位者早已习惯的施压方式。但越驰还是点头:“有点。”他又笑,这回脸上的笑容多了些,并道:“我就是卖眼镜的,回头我给先生您送副眼镜吧,先生您留个地址或者联系方式给我!”这倒是头一个敢这么大胆问他越驰要联系方式的人。越驰又眯了眯眼,说道:“没带名片。”他有些可惜:“先生您告诉我吧,我虽然没什么本事,记性好得很,我记得的。”越驰没应他,反而又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