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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地赶过去内院探望自己的母亲,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然而白从曦不是,他面露担忧,那担忧的程度恰好,多一分显得刻意,少一分显得不够真诚。像是在唱戏,拿着画笔早已描绘好了不出差错的面具来应付白业这个父亲。白业年幼便在宫中为太子伴读,多年于宦海浮沉,这种表情又如何能瞒得住他呢?何况这白从曦即便是急匆匆的模样,然而发冠端正,衣物妥帖,丝毫不出差错,即使面露担忧,他整个人看起来却不失一丝风度。当真着急,当真为自己的母亲担忧……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节!?当年他一个人,执意偷偷地跑到了塞外要给meimei寻什么塞外珠宝……白业真是又欣慰他疼爱meimei,为白露嫁人之后在婆家有所依仗而感到放心,另一头他又是担忧自己的儿子,如此看重亲人,近乎是不把自己看得太重。白露皱眉:“父亲让人叫他回来时,他在做什么?”“与七皇子参加诗文会。”白露目光顿时就冷了下去,“我出门前便告知了七皇子,他说有要事要留守京城……然而现下看来,他的要事就是去参加举子的诗文会!?丈母娘病重都无关紧要么……?父亲!如果是七皇子就是这般轻贱于我,轻视岳父岳母,他日他若是荣登大宝,恐怕我白氏不得善终吧?”“再者,他明明是我兄长的知己好友,知己好友的母亲病重他难道就不知会一二吗!?”白业起身,不再看白露,只是疲惫地说道:“恐怕不是七皇子没知会,而是知会了之后……此人不当做一回事吧!”母亲病重也不当一回事,算计自己的meimei嫁给七皇子……你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儿子呢!?白业闭目,苦涩难当。当年所有人都处在白从曦“大难不死”“断气了又活过来了”的欣喜若狂中……之后此人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合时宜和违和,他们都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毕竟人还活着不是吗?人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那些小习惯,改变了就改变了,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当初刻意忽略的细节,如今又在一点一滴地冒出头来提醒着白业:这不是你的儿子,不是!!!“今夜让如茵给你送饭过来,明日整饬好了便回京罢。”“是。”白露乖巧地应了一声,也不再追问他其他的什么事情。估计白业此时此刻应该凌乱得很,再逼问下去这人怕是受不了了。毕竟年纪大了,白氏又只有白从曦一个孙子,再闹腾下去她怕是也讨不到好处,既然如此,不若就将此事交给白业吧。她以评论各个皇子的得失之处来明里暗里都表达了一番圣心难测,以白业的世故,不难猜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储君之事,我们不要掺和进去了。但是白露不问,白业倒是还有魄力地告之了她一句:“我会入京和父亲商量此事……白氏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任何差错。奴儿……委屈你了!”白露还在惊觉自家父亲的语气似乎有些哽咽,待她回过神来,却发现白业已经走了。“你还真是把白家搅得天翻地覆啊……”998感叹地声音在白露的脑子里闹腾,“白从曦只是头几个月不大正常,你倒是杀伤力比他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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