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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会输。依以往经验来看,过程会艰辛一些,但最终结果总是好的。皇帝愣了半晌,才惊醒似的抖了抖脖子,斟酌着开口道:“朔郡沿途只三处可以调兵,杨信跟李乐山素来不和,决不能凑到一起,因此便只剩两处。邹义手中兵力虽少,但借出的必定都是精兵强将,自然不必担心;杨信有几分本事,但毫无容人之量,必定不肯借兵,到时就说调兵七千,最后削削减减,少说能剩四千。杨信若不愿亲自领兵,便叫他手下姓卢的一个副官出战,别人都不行。明日把统帅和督军定了吧,不能再拖了。”皇帝的语气跟平时没有任何差别,沉静淡薄的神情仿佛回到了那一日,他对朝臣们说:某年某月某日,我与霍氏在某棵树下相遇,聊了两炷香,喝了三杯茶,踢了四个毽子,有一个掉在地上,后来我与她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活到现在,另一个公主三岁时早夭。所以朕要立后,你们都别争了。吴玉确实没有想到,皇帝方才那短暂的呆滞并非是受了打击,而是在思索对策。他怎么忘了,龙椅上的这位并非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君主,而是被边塞风雪鞭打洗礼过、被陈国刺客射穿过两根肋骨的中年帝王。这也正是太子崇敬父亲之处。透过二十几年的时光,太子仿佛还能忆起听父亲讲述往事的热血沸腾,即便他终其一生也换不来父亲的一丝关爱。他至死也不明白,父亲明明是个明君,为什么偏宠霍后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对他这个嫡长子没有一丝丝怜悯?太子大概永远都想不通,曾经少年热血的父亲,最痛恨的便是一日比一日懦弱无能的自己。对于一个出于敬仰刻意模仿父亲、甚至已与父亲性子近乎一致的太子,他又怎么喜欢得起来?要当皇帝,还是狠心点好。距离皇帝最后一次经历朔北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八年。但岁月并未消磨掉他对于战场、风沙、鲜血的记忆,随着回忆的一遍遍描画,那些场景变得刻骨铭心的清晰。随着吴玉的奏报,已经埋葬在骨髓里的东西似乎也开始鸣鸣作响。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就在眼前。在吴玉再度开口前,窦贵生便颇有眼力见儿地呈上了拟好的批示,指着最后一行提醒道:“圣上说的可是卢乌,跟查将军一样是栗赫人,黄发褐眼,手背有片胎记的?”皇帝投来感激的一眼:“正是他。”吴玉于是不再发表意见,对战场上的事他也不了解,索性将剩下几本折子一并呈上,让皇帝亲自过目。皇帝翻看两眼,呼出一口浊气,把折子递给窦贵生:“按吴相拟的办吧。”窦贵生应了声是,轻提朱笔,重重落下。最后一笔完成,此事便算尘埃落定了。接着,便是今日的正题、吴玉此行的主要目的了。总算说到了。“圣上,老臣还有一事相求。”吴玉一撩袍角,眼看着又要跪下。太子忙不迭上前扶了一把,吴玉顿时涕泪沾裳,痛哭失声:“殿下如此不计前嫌,老臣实在、实在是……”太子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面带怅然地安慰道:“吴相不必自责,这等事强求不得的。”吴玉抹了把眼泪:“是老臣教女无方。”啧,说的就跟他真教过似的。窦贵生欣赏着这俩人你来我往的表演,面无表情,心无波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