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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紧闭著双眼,他想再见见闻於野,很想很想,但无奈他怎麽努力回忆,眼前总无法浮现他的容颜,只有疼痛的感觉那般强烈,逼得他不得不鼓足了力气,以低微几不可闻的嗓音,说:“当年,你没有找我,没有告诉我,怕自己见不到他……可是,你却让我,见不到他,最後一面,徐桓,你知道吗,我想杀了你,又怕他伤心。”他的神情淡漠却又凄苦,多年来首次提及那些往事,显的这般笨拙,“那个小孩,放火烧了宁安殿,他住过的地方,也没了,我很难过……也想杀他,又怕他不肯。”久埋住的悔恨又被翻出来,徐桓把头垂得更低,他不敢打断敬帝比微风更轻的言语,听见他沈沈地怪笑几声,又笑又哭,混乱颠倒地呢喃著:“最可恨的,不是你们,是他啊,徐桓,你知道麽,可恨的是他,是他啊……”说这事太需要勇气了,他说著便开始呜咽,享受著撕心裂肺的错觉,粗哑的声调越发颤抖了,“你说说,他怎能那麽可恨?连说也不说,让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等我,不告诉我,你说,怎麽会有人,这麽可恶呢……”四周弥漫著黑暗,徐桓也怀著万分酸楚,想著,这就是在万丈谷底了。他回了家乡陪伴老母,慎儿随了道士云游江湖,他们都展翅远离了,只留了卫胤还在这里。最痛苦的人以最麻木的姿态生活在过去里,在那副看不出异样的躯骸下早已被心魔蚀空了,日夜折磨,硬生生痛得他都不再觉得痛了。……天子病愈,重掌朝纲。与此同时,他下令徐桓重整宁安殿。若是执念已成了心魔,那便容了这心魔在体内存活吧,就像闻於野的心又回来了一样。心和心魔,总不会寂寞。历时半载,宁安殿恢复原貌。卫胤前往观览,旧景重现,一刹那时光仿若倒回,那些日子复又尽现跟前。可惜了,当初,合该多看他几眼的。宁安殿功成後半年,敬帝封西宫容妃皇後头衔,同时又罢免了容将军的官职,撤除他一切职务,赏赐他後半世从此清闲。不出半月,容将军的亲儿,皇後容妃的兄长,南伯侯容行云全家招致杀戮,妻儿丧尽,伯侯首级下落不明。顷刻间,天下诸侯皆是人心惶惶,恪守臣礼,唯恐祸事殃及自己。敬帝秘密送予了皇後一份薄礼,木盒中盛放她至亲首级。容可儿一生都绝情无心,兄长惨死也不见多伤痛欲绝,只有事败的悔恨。不过,她这样一个妇人天性中,偏根深著母爱。她将太子视为天下至宝,任何人事都不可比拟的,她的琛儿。他出生时,她便为他一刀刺死产婆,以保全他的秘密。唯恐有日藏不住儿子身体上的怪异,到时面临废贬的悲哀下场,在父兄的怂恿下,她遂动了杀机,唯有将他稳稳扶上帝位才是万全之计。如今事已败露,也怨不得人了。特务府的库房中,最高机密档案仍留有皇後容氏毒害天子这一宗卷。天子批示,经朕查阅,此事不实,压下不发。又过半年,敬帝下旨退位,後全不顾文官力阻,武将以死谏言,毅然让位於储君。太子见琛年弱幼小,他登基皇位,昔日容妃今贵为皇太後,她垂帘听政,与数位监国大臣共同把持朝政。卫胤与她共商,太子不能无母亲在身旁,她也是有所实才,他将扶她上位,但无论现下往後,容氏一族只可享皇亲国戚之富贵荣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