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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明明满腹少女情思,一见到赵泽,反而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滴答,滴答。时间随着水一起淌过去,衬得二人之间的沉寂无比尴尬。“殿下若无事,请容臣告退。”良久后,赵泽行礼,待要起身离开。“等等。”南平忍不住出声。赵泽果然停下。“你……”少女语音艰涩,“希望我去么?”男人顿了片刻,避而不答,反问道:“殿下对此事怎看?”“若我不想去呢?”南平明知无望,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若是有人能带她走,带她逃离这里。逃到天涯海角,就算是日子清贫些,她也受得。古有卓文君当垆卖酒,如今添个南平,又有何难?就在她心思纷乱时,赵泽开口:“若是如此,我自当劝殿下,家国为重。”赵泽这句话如同惊雷坠地,轰隆一声,彻底打消了南平情窦初开的悸动。她矜持的自尊被劈落成片,摇摇欲坠。半晌,南平重新端起公主的架子:“赵大人说的是。”她顿了顿,又道:“大人早些回去罢,明儿个还有的忙。”赵泽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疏离,但他依旧叩首谢恩,转身离开。等人影消失不见,南平缩进被子里,羞愧与悔恨涌上心头,忍不住哭出声来。——早知如此,何苦巴巴的喊人来,受这番屈辱!她本以为赵泽是有心的,哪怕没这个心思,说两句好听的也行。谁料到对方竟甩下硬邦邦的四个字——“家国为重”。好一个家国为重!“殿下。”阿朵的声音就在耳旁,但她不想搭理,“赵大人刚刚走时,给您留了张字条。”“我不看。”南平本就是心气极高的,越想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我再不要听到他的任何消息。”“那我替您看。”阿朵知道自家主子嘴硬心软,因此自作主张,假模假式读了起来。她不过跟着南平学了几天书,纸条上的字是认不全的,因此读的磕磕巴巴:“心乎爱矣……不谓矣……藏之,何日……”南平人缩在被窝里,耳朵却竖得老高。听见阿朵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她百爪挠心,实在熬不住,掀了被:“快给我罢!”阿朵大功告成,赶紧把纸条递了过去。纸上确实是赵恒的墨迹,一笔一划游龙飞舞。南平个个都识得,因为她的字,都是跟他学的。“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3]这是里的句子,大抵讲的是有些赧颜的心思,不必明说。藏在心里,自是此生难忘。赵泽比她年长十岁,身居要职,自然明白轻重缓急,不会像个孩子似的洒脱。他不说,不意味着他不懂。君既西行,我定以磐石之志,独守京中风云。南平突然觉得自己的愤怒和悔恨消失不见了。她一遍遍看着纸条,恨不得把那几个字刻在心里。直至天光大亮,为她着装换服的侍女们鱼贯而入。巍峨耸立的城池门户大开,街坊民巷前来送行。应天寺燃起高香,祈求上天降下福泽,恩惠两邦。世事交好,永无战时。震耳欲聋的钟鼓齐鸣声中,和亲使队拔营,绵延数里,蔚为壮观。南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