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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活儿,却一直以只能烧汝瓷而不能烧贡瓷耿耿于怀,更是深觉耻辱。他还怕朝廷有朝一日不再用越州的窑场,从此断了生路,因此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重振越瓷辉煌,用古法烧出秘色瓷,与贡瓷一决高低。拼死一搏,她倒也赞同,只是田家并不算富裕,这样一来,金钱用度怕是更要紧张了。倘若她能融合汝瓷和越瓷之长,制出一种新的瓷器,独家掌握这种秘方,肯定能解决这个难题。田幼薇想着,瞅个空子又去找白师傅。白师傅和小虫并不在工棚里,一打听,却是去了山上砍柴去了。田幼薇心知肚明,这砍柴是假,寻找烧制釉灰的特殊草木才是真。她有些雀跃,白师傅不排斥她来看,那她下次过来肯定能知道他们用的是些什么原材料。人不在,久留也没用,田幼薇静悄悄退出去,迎面走来一个穿长袍的人,沉声道:“你怎会在这里?”田幼薇吓了一跳,以为要被田父发现了,撒腿要跑,却发现那是谢大老爷,便站定了,笑眯眯地道:“随便逛逛,舅父怎么来了这里?”谢大老爷温和地道:“我也是随便逛逛,白师傅呢?”“听说上山砍柴去了。”田幼薇好奇地看着谢大老爷:“您找他有事么?”“没有,随便问问。”谢大老爷不在意地挥挥手:“快回去吧,你爹到处找你呢。”田幼薇赶紧往回跑,跑了一段距离回头去看,只见谢大老爷站在工棚外面,盯着里头一动不动。田父果然到处在找她,看到她就道:“你又到哪里瞎跑去了?”“我去厨房找热水喝。”田幼薇扯了个谎,问田父:“听说谢舅父家里添了个龙窑。”田父不以为意:“是有这么回事,他想试着自己烧一些瓷器。”“听说他还要和高丽人做瓷器生意。”“是呀,他和我说了,可以帮着咱家把瓷器卖给高丽人,价钱从优。”田幼薇摸摸脑袋,莫非是她把谢大老爷想得太坏?田父知她所想,语重心长:“阿薇别总是把人想得太坏,谁都会有疏忽的时候,且看着吧。”听这意思,是完全相信谢大老爷了。一炉火烧了三天三夜,田家窑场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备受折磨。这是今年最后一炉瓷器,烧制成功,就能完成贡瓷的任务,大家都可以过个轻松欢快年。若是失败,所有人都得倒霉,怕是安心过年都成奢望。田家人更是多了几分期盼和紧张——田父不惜代价,用古法烧制秘色瓷的事儿被田幼薇说给田秉听,田秉又说给了谢氏听。一来二去,全家人都知道了,只是看田父不愿意说,就全都假装不知道。谢氏贤惠温柔,家里多了两张吃饭的嘴,田父又增加成本烧制秘色瓷,又是年关到处要拜年打点,花用极大,她便默默减了家庭用度。两荤两素变成了一荤三素,没事儿的时候一家人就尽量团坐在一起,省炭火省灯油。田父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变化,他满门心思都放在窑炉里,吃饭纯粹是为了填肚子,睡觉也只是为了第二天有精力去守窑场。窑炉熄火再冷却三天,终于到了可以开启的那一刻,田父按着规矩先拜窑神,再打开窑门。窑工们依次进入龙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