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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顾济心里对朱牧尧最后一丝不该有的心思。他沉稳的踏过拱门,路过走了无数遍的回廊,踏入书房的一刻,鼓噪的情绪甫静。御书房里头照旧燃着馥郁的香气,环景帝拨着佛珠串在椅子上歪的不甚端正,大抵是新年里头气氛放松,人也跟着懒散些。“臣顾济,叩见皇上。”“嗯。”皇帝鼻孔里出了个声儿,算是应了,却没有让人起来。“年前儿朕让刘院判给你写的补方,听说你都没用?”“年底诸事繁琐,臣忘了吩咐下人。”“嗯。”这一声后又半晌不语,顾济知道这是朱牧尧的兴致不高,所以说起话来东一茬西一茬。“澄珠郡主的孩子,是谁的。”顾济心如止水,阖下眼帘淡淡答道:“回皇上,郡主的孩子,自然是在下的。”环景帝笑容淡去,拽着佛珠的手背已经浮出青筋:“那戏子可是你送给齐傅的大礼?”顾济闻言淡笑了一声,心说,他果然知道。顾济抬起头,对视朱牧尧审视的目光,坦然道:“是。”皇帝已经有些气不顺,但擒着最后一丝理智,继续问道:“你已经知道他京师藏兵,为何知情不报?”这个问题倒是好答,因为已经准备了好久好久,顾济不去看朱牧尧携着怒意的面容,回道:“报则不义,谏则不忠。”“谏则不忠?”或许朱牧尧已经看出来,或许没有。随意了,顾济想,他身前无牵无挂,搏一把,为他一世清明添一笔浓墨重彩,倒也死得其所。这样想着,说出来的话便越加的底气十足,好似确有其事的一般:“枭奴择主,臣无二志,望陛下成全!”“你!”枭奴择主,这个主人不是朱牧尧,而是齐傅。臣无二志,心之所志却从未变故,只是面前的人听不懂。这两句针对的目标并不同,连起来却引了歧义,环景帝没想到他认罪认的如此直截了当,这可是谋逆砍头的大罪!一时被顾济堵了话头,怒气宣泄不得,憋了半天就只有一句咒骂:“大胆!”好似文火烧到极致的茶壶,咕嘟嘟冒着guntang的怒气,环景帝怒不可遏急于发泄,身后就是书案,案上不知几多物事,一袖子全撸去了地面,一时间坠物叮咣作响,劈头盖脑的砸向了跪着的顾济,一只瓷质笔洗应碎裂,大块碎片磕了顾济的额头,再转而坠下石板地,“叮”一声,声音极脆。这一幕与九年前极为相似,鸳鸯血丝佩被夺去,年轻的帝王质问着“何人再敢妄言!”,怒气冲冲摔了玉佩,玉佩砸向大理石地面叮铃有声,转瞬碎裂两半。顾济也是这样跪着,眼睁睁看着那一小半碎片坠入栖玄湖。“咕嘟”一声入水,转瞬消失在眼前。佩碎无还,心思再痛,年轻的丞相的面上还保持着莞尔的笑容,对着文武百官众臣子们,淡然的说,原该如此。原该如此。从此顾济才为顾相,兢兢业业扮演着大耀的贤臣。赐婚、受洗、封相。如果这就是帝王想要的结果,那顾济甘愿俯首称臣,从此再无二念。环景帝被笔洗缸子的碎裂声惊了,回首看来,随即面色褪去怒意,眼中忽现了顾济从未见过的一丝惊恐。好似有凉凉的液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