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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手上就能蹭掉一层皮,堂而皇之地在边上看温启年干活。温启年让他回家去歇着,他又不肯,一屁股坐在羊身上,当它是匹马似的“驾”“驾”着叫。羊是山里逮的山羊,又壮又傻,淡定自若地任他闹。元夕骑了会儿羊,自己颠累了,跳下来把羊拴在树上,坐在树荫下问:“饿不饿?渴不渴?”“不饿,不渴,”温启年一停也不停,赤着上身,端起装满泥浆的模具倒扣在地上,揭开来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结实土块,“就是看着你眼睛疼。”“眼睛疼?”元夕往前走了两步,被飞起的泥溅了一腿,索性凑到他跟前两手捧了他脸来看,“大人,肝开窍于目,你眼睛胀痛,虽身赤而热气四盈,怕是肝火上炎之故。”“那,此疾何解?”温启年让他捧着脸不方便动,只好微弯着身子低头看他,停了手上的活。“倒也不难,”元夕眯起眼上下仔细看看,然后放开他的脸推开一步说,“寻一法灭火可解。”温启年点点头,抱着手看他还要如何装蒜:“何法?”元夕刚狞笑一声扑上来要解他腰带,忽然山上一阵马蹄呼啸由远及近而来,角声连连刺破云霄,村里的女人闻声都涌出来往山上跑,霎时云烟散尽,天光直射。男人们毫无预兆地回来了。元夕“啊”地一声,被温启年扛起来往他们一直藏身的山洞里跑。“羊!”元夕大喊一句,被温启年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转头缩在他耳旁断断续续地说:“羊还拴在树上呢!”温启年冷静地回:“不要了。”逃命间匆忙伸长一只手掌,在元夕脸上安抚地摸了摸。那羊刚抓回来没几天呢,元夕心里暗道可惜,忽然想起温启年手上都是泥,低头使劲在温启年背上蹭,又被他打了下骂道:“别撩sao。”跑了有半柱香的工夫,温启年把元夕放下往山洞里推:“我回家里拿吃的,你待着别出来。”元夕点点头,踮脚拍掉他背上的土说:“早点回来。”温启年在他头上胡乱揉一把,转身跑出去了,元夕蹲在地上收拾山洞里的干草垫。草草用了饭,两人坐在洞口看山下。村里难得的灯火通明,烤rou的烟火气蒸腾成雾,将整个村子笼罩其下。牛羊全提前被赶回栏里,一个劲地嘶叫。篝火已经烧起来了,男人举起酒囊一脚把马群踢散,惊鹊未定,刚要飞走便被一箭射下,欢笑声随后而来,残阳下只有一行大雁飞过。“啧啧,”元夕嫉妒地撇嘴,“羊全吃了冬天怎么办。”“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有好收成。”温启年转头看他问,“馋了?”元夕不说话只摇头,低头去搓温启年手上的土,全干了,一搓就掉。“我们离开这里罢,”温启年突然说,“去汉人的地方。”元夕抬头看他。天黑了,他双眼被山下火光照得摇曳不定,但还是像当初长安城里看到的一般,像两潭静水无波无浪。“这里虽然安宁,到底不适合我们,这些男人不会容许我们在这里长久住下去的。”讲完,温启年觉得心头有愧,抬手放在元夕脑袋上,大拇指在他额头正中摩挲,“要在路上奔波些日子。”久不握刀射箭,他手指上的茧子却丝毫没有软掉,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也没有褪去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