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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头,也算是恶有恶报。”陈焉说得颤颤巍巍,李纪安抚他不必担心,出了这门就没人会知道他今天所说的话,他才全讲出来。李纪听完问道:“那公公呢?”“本来要车裂,许氏苦苦哀求,最后留了全尸,”陈焉以头抢地,隐隐见了血光,“那元公公平常颇好杏林一道,经常到太医院来讨教,谁知竟用到了殿下身上,微臣实在是懊悔万分,求殿下责罚。”“与你无关,太医不必如此。”李纪把他扶起来,边给他擦血迹边问:“那个许氏死后,母后就封后了?”陈焉连声道不敢,接过来自己边擦边说:“娘娘含弘光大,淑德母仪,自是该当后位,正式受封,微臣记得,约莫是在许氏死后一年的光景。”李纪若有所思,边宽慰陈焉边将他亲自送出了门。中毒一事李纪一无所知,陈焉说完,他像是听了个陌生人的故事。但柳容等封后位那时他却记得,那段时间,柳容一反往日温良恭俭、虔心礼佛的形象,对李纪态度大变,行事言语都焦躁得很。李纪原以为,柳容是被自己中毒之事给吓着了,关心则乱,但昨日崔佐的话陡然窜上心头,他已经给搅得方寸大乱。如果真是母后下毒诬陷许氏呢?那她这次下毒又是意欲为何?李纪枯坐窗前,林以胜走进来,小声叫道:“王爷,该入宫了。”十日之期匆匆而过,杜宇就要出使西域了。他此番而去重任在肩,几乎倾朝而动为他送行。出了明德门,杜宇牵马回首横在路中,对身后道:“以渐这就去了。”李珏往前行出两步:“此番万事皆备,高屋建瓴,必能成事。”杜宇对他抱抱拳,头上盔缨成簇,鲜红如血,一回头带队拍马走了。李珏还在看他背影,李纪凑到温启年身旁:“你看他,怎么比前几日还要憔悴几分?”温启年看了看道:“殿下似乎是瘦了不少。”李纪与他并肩朝城内走:“你也瘦了不少,他是惹了麻烦,你怎么了?”温启年摇摇头:“没怎么。”“你,好几天没来了,”李纪清清嗓子道,“上回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别,受不起,”温启年笑了,“没生气,跟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李纪“嘁”了声就不说话了,两人无声并骑。身前身后群臣攘攘,大多数是坐车,少数骑马,不敢快骑逾越,只能缓缓跟在李珏后头。李纪退了几个身位到温启年身旁,后面的人只好也跟着再往后退。温启年先打破沉默:“青龙寺主持不知签文上的玄机,香客又多没有记录,无从查起。进兽一事,狄耶入京后,献兽全都是给他驯养,他走之后死了一半。”“先揭过此页不谈,我给宋兴写了信让他提防杜宇,”李纪肃然道,“狄耶撑不了多久了,亲meimei死了,单于也被李俭和宋兴制住,李珏不惜给我下毒让杜宇出去,若他当真和狄耶勾结,势必要出手了。”“给你下毒的……”温启年放低声音往前看了眼,“确定了?”“不确定,”李纪浑不在意地一抬下巴,“那太监自己撞死在大牢里了,没说是谁。”温启年缓缓道:“恐怕又要开战了。”李纪满不在乎:“一年到头待在长安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