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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嘿嘿笑,搓了搓冻红的手,“金凤姐,我哪敢替爷拿主意啊。郭二爷跟咱们爷是拜把子兄弟,见天儿在一块的,我也不敢在他面前托大啊。这么着,待会儿还得烦您跟爷知会一声,眼看时辰都要到了,好jiejie,您帮帮忙,回头,我在青松楼给您买点心吃。”金凤白了他一眼,虎着脸道:“出去吧,外头等着去。”福喜点头作揖,笑嘻嘻又喊了几声“好jiejie”,天色阴沉沉的,冷风沁得人骨头疼。金凤适才周身那点热气儿,这会早散了干净。屋里颤巍巍的气声,姑娘年纪轻,柔细纤弱,遇着赵晋这么个恶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她除了服软什么也做不了。他还端着笑,一边瞧她要哭不哭的一边还指着书上的字叫她认。好容易他肯把书扔开,金凤打水进来,迟疑将郭二爷宴请一事提了,只说在明月楼,赵晋就知是为香凝。金凤巴不得他不去,讪笑道:“大冷天儿,路上结霜,车轮上都是冰溜子,要不叫福喜回一声?”闻言,赵晋挑眉横了她一眼,金凤脸一僵,忙道“奴婢僭越”,赵晋没计较,回身将抽抽噎噎的柔儿从毯子里揪出来,“起来收拾收拾,爷带你去个好地儿。”金凤一怔,爷不会是想,带着姑娘去那种腌臜地方吧?第7章金凤当真猜对了,一脸担忧地目送柔儿上了马车。一路朝襟江边上去。人声丝竹声,喧闹地钻进耳朵里。柔儿见识过省城白日的繁华,并不知它的夜晚这样绮丽。连绵不绝的红灯笼,沿着两岸一路铺开,无穷无尽的红色光焰。船上站着花枝招展的姑娘,穿得流光水滑,风情无限地朝岸上的人招手。柔儿跳下车,被后头追逐打闹的几个小青年撞了下,赵晋伸臂牵住她,将她护在自己怀里,目光轻轻扫过去,那几个忙不迭住了笑,回身道“对不住”。柔儿心底嘀咕,原来不仅她怕他,外头的人瞧见他也打怵。天气寒凉,柔儿在车里还不觉,这会儿见了风,方知外头冷得刺骨。许是这半年来过惯了好日子,竟不大耐得寒。原来在乡下,她大冬天在河边用冰凉的水洗衣裳,还能热出一身汗来。此刻像个娇小姐,被男人护在怀里头,靠他身上的热气抵御冷风。早有从人在楼下候着,冻得脸通红,远远见赵晋下车,喜滋滋地蹿上前来,给赵晋打个千儿,说:“二爷在楼上甲字号房,酒席都备好了,就等赵爷来呢。”说完,注意到赵晋身边跟了个女人,也不见怪,笑嘻嘻跟柔儿行半礼,“小的给爷跟这位姑娘带路。”柔儿跟个大男人携手在街上行走,心里头微赧,低垂着头,勾着赵晋指头的小手紧了紧,亦步亦趋随在他后头。到了楼上,赵晋随手摸出碎银子打赏那带路的小厮,小厮喜滋滋的行礼谢过,替他推开门儿,然后躬身退出去。柔儿适才瞧见,赵晋一出手就是一块儿挺大的银子,心里默默换算,这要是在水南乡,能抵多少天的饭钱。这一路她不怕瞧人眼色,不大敢抬头四处瞧,此番进了屋,正撞上屋里的情形,发白的小脸略僵。甲字号房是明月楼最大的一间厅,此刻坐着许多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