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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臭死了,说话离我这么近干什么?”眼睛一翻,她抓过自己的丝履就跑开了。薛纨虽然只是太子的门客,却还没有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且又被阿那瑰推在箭伤处,顿时恼了。皱眉忍了一会,正要抬脚,被从天而降的一个柔软物事砸中脑袋。低头一看,正是阿那瑰的丝履。大概是她讨厌他,连这只鞋子都要嫌弃它被薛纨拿在手里过。薛纨咬着牙冷笑一声,踩着丝履往画堂上去了。宾客散尽,已经月上中天,檀济赔了一晚上的笑,脸上的rou都要酸了,他疲惫地往榻边一坐,吩咐随从道:“去把道一叫来,叫阿松也来。”檀道一余怒未消,连檀济的面子也不给,只推说自己睡了,被家奴三催四请,才冷淡着一张脸来见檀济。阿那瑰三更半夜不得睡,眼神涣散,茶花丢了,脚上丝履也少了一只,正侍立在檀济的榻边发呆。她哈欠打到一半,见着檀道一,眼睛一弯,露出了笑模样。檀道一穿戴得整整齐齐,半点睡意也没有。他没有看阿那瑰,只不冷不热地叫声父亲。檀济默然审视着檀道一——这个儿子年纪小却心事重,恐怕一晚上要辗转反侧,檀济想起来就要心疼,索性早早把话说清楚。“道一,”他抿口茶,润了润嗓子,指着阿那瑰,”怎么不叫你meimei?”檀道一面孔一僵,半晌没有作声。檀济也不催他,只轻轻吹着茶汤上的热气。盘膝坐了会,他换个姿势,揉着腰沉沉地咳了几声。檀道一这才开口了,非常不情愿地,他说:“阿松meimei。“阿那瑰等得都不耐烦了,一听这话,她眼里盈满笑意,立马脆生生叫道:“道一哥哥。“檀济满意了,还要叮嘱几句手足相亲的话,被檀道一打断了,“你先退下。“他对阿那瑰道,嘴上叫meimei,一脸颐指气使的冷淡。阿那瑰巴不得有这一句,跟檀济屈了屈膝,转身就走了。檀济瞪了檀道一几眼,听见门被人在外面轻轻闭上,檀济放下茶瓯,叹道:“道一,别人成日夸你,一者是为我们檀家的家世,一者是看你生得还有几分聪明相,你不要太当真——我实话告诉你,你自幼得天独厚,未经坎坷,养成这么一个自负鲁直的性子,以后要吃大亏的。“檀济字字句句,虽然是舐犊情深,听在一个十七八岁自尊心极强的少年耳中,却很刺耳。檀道一眉头微蹙,忍着没有反驳。檀济“咦“一声,“怎么,你还不服气?“檀道一口不应心,“没有。““没有不服气,噘着嘴干什么?“檀道一嘴唇抿了一下,终究忍无可忍,他蓦地抬眸:“父亲看不上二殿下也寻常,可为什么要那样去讨好太子?以我们檀家的家世,竟然要学那些趋炎附势之徒,利用美色来献媚于太子,父亲今晚此举,要被世人笑死了!“檀济在宾客面前,尚且厚着一张脸皮,被儿子当面直斥,他忍不住脸上红了一红,挺身端坐,说道:“笑便笑吧,被别人笑一笑又能怎么样?你坐,”他指了指榻边的胡床,是打算和檀道一彻夜长谈的架势,“道一,你知道我看不上元翼,可你知道是为什么?他这个人,颇有些胸襟,性子也算和善,是不比太子差的,可他筹划的事,决计不能成。”檀道一英挺的长眉一挑,倔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