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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向说他胡闹的师父竟给它们染了。八狐一人很快便找到了云舸,他正在晒草药,衣衫也是淡青的草药色,可剑潇就是觉得师父像是一张泛了黄的书卷,带着沧桑遗韵,指尖发端都流趟着书墨的香味。他不是个喜欢笔墨的人,但是却十分的喜欢师父的味道。这或许便是从小到大的依懒吧。“师父,我醒了。”他这样和云舸打招呼,云舸古墨遗韵的手指将新采来的草药放在竹筐里晒起来,疏淡的嘴角勾起一抹疏淡的笑,“你睡着了还能和为师打招呼?”剑潇微汗,在师父面前他总是会犯一些白痴性的错误。“师父,我睡了几天了?”他过去帮云舸晒草药。“轮了一圈了。”云舸回答,他昏迷这几日八个狐狸一直轮流着陪在他身边,第一圈轮到阿紫便是说他已昏迷了七天。“我还以为睡了一个月呢,真是一觉好眠,要是不醒多好……”然后脑袋便被云舸不轻不重的敲了下,轻斥,“胡说!”又见师父担心的样子,他不禁笑得十分餮足,卖乖,“徒儿让师父担心了。”云舸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你何时让我省心过?平日里倒也罢,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千万别让避毒丹离身,你怎也不听?受了伤还不赶紧回来,白受了这么些痛。若非绝断的两翻削rou,你这小命……”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剑潇一时感怀,一时惆怅,上前抱住云舸的衣袖,哪里像在外老持稳重的剑潇?“这世上也只有师父为我担心。”所以有时候才故意做一些令人不放心的事情,只因渴慕那种有人担心的滋味。云舸听他声音心里一痛,像儿时般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安慰。这一伸手才觉他似乎又长高了,于是笑了笑,“潇儿又长高了呢!再过过都要比为师还高了。”剑潇抬眼看他,师父的眉眼离他是又近了些,很小的时候他就发誓要快快长,这样就可以不用一直仰慕着师父了。这些年他也确实在一直长高,可师父却似乎永远也不变一般,十二年前他带他进山时,一袭青衣,儒雅疏淡,衣袂袖端都带着书生才有的书卷气与汝墨清华。十二年后,他还是一袭青衣,半袂墨香,半袂药香,如泛了黄的书页,越见沧桑斯文,遗韵珍贵。“我不要再长高了。”差半个头他就有云舸高了,他只想离师父的脸近一点,却没有想过与他一般高,在他心中师父永远是仰慕的。云舸笑得疏淡亲和。“师父今年多大了呢?”剑潇忽然问,他上山时师父便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师父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为什么他的容貌从来不曾变过呢?“潇儿想给为师过寿么?”云舸笑笑道,一时声音倥偬,“大抵有四十多年了吧。”剑潇吓得手中药掉地,云舸眼急手快的接住,“这首乌有些年岁了,掉地上可是会跑的。”剑潇愣愣地半天反应不过来,“师父有四十多岁了?”他以为最多也就三十岁啊。“不。”云舸摇了摇头,剑潇长舒了口气,接着又听云舸道:“来这里四十多年了。”这一回不光是手里的草药,连药筐都被剑潇打翻了,惊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脑里却忽然升起一句话来,——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师父怕就是诗里所说的仙吧!永远也不会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