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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果真不假。他交卷前后两次经过“庚”字行号房,几十个号房里统共也没剩几个人。这还是只是首场而已。顾玉成一边安慰自己“淘汰率高那剩下的就更容易录取”,一边在贡院外头找了两个脚夫,用类似滑竿的简易轿子将他抬回家。每到大比之年,福宁城就有青壮出来赚帮工钱,包括跑腿、抬轿、买东西、送信儿等等。毕竟不是每个秀才都家有余钱,有小厮仆人赶着车在外面等人。众多如顾玉成这般一个人赶考的,出了贡院疲累不堪,就需要人帮忙。贵是贵了点儿,好在安全稳当。家中,王婉贞忧心儿子,一早就在院子里忙活,正好赶上顾玉成回来。看儿子脸色白惨惨的,王婉贞心疼不已,扔下扫帚要扶他去屋里。“娘买了两只老母鸡,在炉子上炖了三天,最是滋补。你先靠床上歇歇,娘去盛鸡汤来。”顾玉成摆摆手,坚持洗了把脸,又用青盐漱了口,然后换掉外衫,才觉得整个人缓过气儿来。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但现在天气凉,不是洗澡的好时候,只能凑合清理一下。王婉贞不知儿子遭遇了什么,只当他是读书人洁癖发作,默默从灶上盛了满满一碗鸡rou端过来,又拎了热茶,让他润润肠胃。那鸡是一早买好的,从顾玉成出门就开始煨到砂锅里炖,现在已是骨酥rou烂,汤汁金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可惜顾玉成在贡院里忍得生理失调,现在腹胀如鼓,对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鸡rou视若无物,咕咚咕咚灌了半壶热茶,然后挑了几块rou吃下,就蒙着被子沉沉睡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醒来便见床头蹲着个脸蛋圆圆的顾玉荣,不错眼儿地看着他。“哥哥,你醒啦!”不等他回应,顾玉荣就蹬蹬蹬地跑出去,告诉王婉贞这个好消息,还捧了一大碗茶进来。顾玉成心头感动,急忙起身接过,一口气喝完,嗓子舒服许多,夸道:“阿荣真棒,又懂事又贴心。”顾玉荣抿嘴一笑,两只眼睛弯弯的:“我觉得也是!”晚上,一家三口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将砂锅里的炖鸡一扫而光。顾玉成在院子里散完步,泡了脚,再次早早睡下。这般好吃好睡的休息两天,中间将早已背熟的律例温习一遍,初八三更,顾玉成就扛着包裹,再次排队进入贡院。许是第一场考得过于艰难,第二场出乎意料地顺利,这次顾玉成被分到“丁”行号房,非但没有诡异气味,天气也始终晴朗。他待在新号房里,笔下生花般完成了诏和表,判题也写得精妙,仍是第三日早早交卷归家。待到第三场考策论的时候,顾玉成再次回到“庚”行号房,只这次位置靠外,砖墙上还能看到前两场考生留下的大作,一个畅想中状元,一个悲叹羞还家。顾玉成粗粗扫过,就拆开墨条,慢慢研磨起来。乡试三场,分别考的经义文章、应用文和策论,他最喜欢写的就是策论。无论什么题目都能拿出充分的论据支撑,再配合典故与圣人言,整体越发显得立意高远,筋骨结实。首场都撑过来了,末场更不能失误。顾玉成这般想着,凝神提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