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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副画上被染上墨点。分外叫人替他惋惜。可当事人却毫不在意,沈青秋平静地说:“面容有损者,本就不可入朝为官,臣想好了。”更何况,如今他心愿已了。那人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日后,他再也帮不得她什么了。与其离她这般近地相望,不若躲得远远的。沈青秋从不小看一个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不论男女。傅昀眯起眸子。沈青秋心悦周韫,在某个刹那间,他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这样的人,他不会放心留在周韫身边。尤其是在……傅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沈青秋脸侧的疤痕。他为周韫做得越多,傅昀就越容不下他。可偏生,自沈青秋入朝为官后,即使他是傅巯的人,他手底下也没出一件冤案。大理寺在他手下被管理得井井有条。傅昀知晓,沈青秋这人,他天生就该当官,也会是个好官。若沈青秋忠心耿耿为一人,谁能拒绝他?傅昀终究是惜才,所以他说:“朕给你三日时间好好考虑,可真的要辞官?”“不必了,皇上。”沈青秋不卑不亢地抬起头,他打断了傅昀的话:“皇上,微臣入仕,本就只为私心,如今心愿已了。”他身子素来不好,傅巯去世后,脸上时刻添着分惨白。沈青秋抵唇,闷声咳嗽堵在喉间,半晌,他扯开抹笑,有些恍惚,却声色惊艳:“微臣这身子不争气,剩下的这点时间,微臣想回家乡。”剩下的这点时间?傅昀几不可察地拧起眉心,眸色暗沉了些,殿内寂静许久,熏香散着袅袅白烟,傅昀终于开口:“你既心意已决,朕便准了。”沈青秋作揖叩谢,走出御书房时,外间阳光正好,映在他清隽的眉眼上,让旁人不忍移开视线。沈青秋却侧头,朝后宫看了一眼,仿若似在看某个人一般。遂后,他没有回头,一步步地朝宫外走去。他这一生都在报恩。欠周韫的,他倾尽所有去偿还了。可他这平生,还亏欠一人。旁人察觉他对周韫不同,皆说他爱慕周韫。他说不上,那是否就是爱慕。可他知晓,在那年,他挤在一堆难民中,众星拱月般的周韫出现在他眼前后,从此,他眼中再看不见旁人。因为,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束光啊。和他格格不入,他明知攀不上,却还是竭尽全力,想要向她靠近。离开皇宫时,竹铯驾着马车在等着他,见他出来,忙扶着他上了马车,然后不解地问他:“爷,我们现在去哪儿?”大人辞官后,就不得再叫大人了。沈青秋紧紧握着手中的簪子,他脸色泛白地阖眸,抿唇轻声说:“……回郭城。”一切的开始皆在郭城,如今,他也该回去了。这长安城中总藏不住事,赏梅宴的请帖送出宫后,时秋也带回来一场闹剧。周韫捧着杯盏的手稍顿,险些没握住杯盏。她倏地回头,错愕不解:“什么?”时秋也惋惜地摇头:“昨日沈大人辞官回乡,靖和郡主知晓后,连夜骑马追出了长安城,长公主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请皇上派人去将靖和郡主拦回来。”周韫将杯盏放在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