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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没声地轻敲。车是停在大树底下,树影落在前窗上,把他也隐隐罩在阴影里。实习生这次开口时几乎带着试探的小心意味。“根据受害人的陈述,事情发生在今年三月十六号的晚上。三人外出归家,开门开灯后发现自家客厅里忽然多出来一面镜子,很大的一面镜子,恰好可以把三个人从头到脚照在里面。“他们以为是家里没人的时候,有人入室偷窃并恶作剧。由于不确定窃贼是否已经离开,室内又是否有其他危险物品,秦先生并未轻举妄动,站在门口拨了110。“电话通了。“秦太太确定自己的丈夫不可能拨错号码,但电话那一端并没有响起警局接线员的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滋滋声,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人应答。“他挂了电话。“就在这个时候,三人身后的大门忽然关上,客厅的灯熄灭了,继而是一片黑暗里玻璃破碎的声音。“那面诡异的镜子碎了,碎片飞刺而来。灯再自顾自亮起的时候,满身玻璃碎片的秦先生倒在血泼里,秦太太手臂被刺透,秦越越毫发无损但受到了严重的惊吓。“邻居听到尖叫声赶来帮忙,将一家三口送进医院,并帮忙报了警。“秦先生抢救无效,当天深夜确认死亡,秦太太和秦越越目前住在警局辖下的招待所里,没有回家,每周需要定期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案件进展缓慢,因此于四月二日转入刑侦局特别调查组。也就从那一天开始,调查组组员屡次接到不明电话,常规定位手段无法确认电话拨出者的位置,因此申请购买了高级定位仪,但没来得及使用,定位仪芯片便被雨水浸湿,彻底损坏了。“四月三日,特别调查组在秦家人居住的‘青山园’房子里进行了第一次搜查,并在上锁的储物阁楼里找到一个损坏严重的布娃娃,没有手,没有脚,眼睛也被挖出来了。“四月七日和四月十日、十一日两天,在房子里分别进行了第二、三次搜查,一无所获。……”老老实实的实习生用不夹带私人评判的语言把手中资料上的内容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说不上一丝不苟,但也没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从许愿和蓝牙耳机的角度来说就是唠唠叨叨说了很久很久。终于是说完了。蓝牙耳机这时候已经没事了。呵欠忍了太久,不困了,慢慢好起来了,就是有点累。但许愿已经在心中小账本上给程楚歌记了一百八十个大过,每过一秒,被卡在桩头上的镜架就更难受。她受不了了。好在程楚歌没让手底下战战兢兢的实习生重新再说一遍,只是又问了几个案件相关的问题,便点点头切断了视频。嗒。这次终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他拿着他的眼镜盒和装在透明袋子里的血印衬衫下了车。刑侦大楼并不高,只有七层,但程楚歌从颇为宽阔的停车场走进去,步子和他开的车一样不疾不缓。他手中眼镜盒里的倒霉鬼暗自咬牙,觉得这段从停车场到私人办公室的路他走了一千年,而且路上还跟几个熟人说了几句话,语速和步子一样不疾不缓——那加起来就是两千年。许愿想,再不给我个机会让我把镜架掰回来,我就要变成木乃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