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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在溪中洗完了手上来,笑道:“怨不得南朝有一个诗人说,‘暖风熏得游人醉’,这南朝的冬天也太不像是一个冬天了。”原夕争笑道:“比起北国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确实南朝的冬天要短暂许多。”李缵笑道:“是啊,若非这冬天如此漫长,我便一口气打到建业来了。你知道冬日的北国一下雪,再好的马拖着粮草也跑不出那齐膝的雪地多远。”原夕争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令你在寒雪天地里,快马急奔运送粮草。”李缵转头死死地看着原夕争,良久,他露齿一笑,道:“你要我做什么?”原夕争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没什么,让你请客吃饭而已。”当原夕争与李缆对视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是很欢快的,也许再也没有让一位总是能追上自己步伐的对手屈服更能让人心情觉得愉快的了。李缵请客吃饭,自然是上至南昌帝,下至这些皇子公主各个都要到齐。因此即便他不说,整个行苑也是慎而重之。真正请客的人原夕争,却整天在后院里看蔡姬跳舞,而且是看一次脸色差一次,看了几天下来,李续觉得原夕争的脸色灰白,生似吃了砒霜一样。其实蔡姬的舞技不差,更难得是眼波流动,极具媚态,她最擅长的便是挪动腰肢,腰软如蛇行,诱惑难当,但是这种舞蹈如果放在皇家,在包含尊贵的皇后、贵妃、公主等宾客面前,便显得俗不可当。李缵其实并不很深信原夕争真的会将在冰天雪地里如何运送粮草的法子教给他,但是他真的好奇原夕争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蔡姬在南朝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蔡姬自然也能看出原夕争不太满意她的舞蹈,但是她已经几乎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拿出来了。第三天跳到第七次的时候,原夕争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蔡姬突然感到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一双手扶住了她的手,只听原夕争在她的耳边问:“你知道何为舞者?”蔡姬虽然是一个烟视媚行的舞娘,可性子刚烈,因此其实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能跟她近距离的男人并不多,现在原夕争靠得她如此之近,以至于那清俊的眉眼都在她的眼底,一时间蔡姬只觉得面红耳赤,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舞者,以舞降神者也(注10)!”原夕争在她的耳边道:“从伏羲氏有舞,至黄帝的,没一个舞者不是代表神灵,你是舞者,你便是神灵!”蔡姬只觉得原夕争的话语不重,却似掷地有声,她从学舞开始就被人教着取悦观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舞者,是以舞降神者也。她觉得原夕争修长的手指略抬她的下巴,道:“抬起头,神灵的眼神是由上至下的,应该是怜悯,不是祈求施舍的。”蔡姬抬起了头,却发现原来目光只要略略高一点,便可看过这草丛,看到远处已经是早春日暖,新枝抽芽。她从三岁习舞起,便经常因为喝斥,因为打骂,因为嘲笑而不得不含着眼泪跳舞,这是她第一次……带着骄傲去舞。李缵坐在假山石上,咬着草根很有兴趣地看他们在排舞,然后对柴平道:“-柴平,我都有一点迫不及待了,我很想看原夕争能给我什么惊喜。”皇案别苑里都有天然的戏台,但是原夕争却让他们把上面的盖头统统拆掉,这便让台面整整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