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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重提却恍如昨日,心中的痛楚半分未减。“我自宣阜返身后,家中仅剩玉儿一人,高烧不止,昏迷不醒。”“还有一位妇人,她同我说,她是我的母亲。”“她说得出我有何胎记,哪里同别人不一,她将所有的苦衷与实情都道与我听。可我却,再也听不进半个字了。”烛火燃尽,渐渐消隐,黑暗中魏央皱眉,似有不解。出了事?白问月站至一旁,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指尖几乎要穿进掌心。一腔怒意难平。昏暗中,颤音响起:“因为自那以后,林双玉便成了心智只有七八岁的痴儿。”☆、三章合一她遍体鳞伤烧了七日,珍儿与唐叔皆都殒命,过问府中下人,无一人知晓。人间奇事。贺同章不过走了十几日,成家两月尚还未满,一切天翻地覆。让人如何敢信?众人皆都糊涂,唯有贺同章的母亲,贺氏心中明了。她同自己的儿子详细解释,说是玉儿在泗水返身时,意外落水撞了石头,那个小丫鬟与家仆为救她,皆都跳水不幸身亡了。去泗水的路,旱路险峻难行,只一条水路可行。平日来往的百姓本就稀疏,搭乘的船只更是了了,偶有人意外落水,也并非没有。但真正出过人命的,不过尔尔。她这样无力苍白的说法,未免太过敷衍。贺同章直直地望着她,眼中混杂了太多的莫名。他曾幻想过无数与母亲重逢的场景。有喜极而泣的,也有感人泪下的,不管是哪一种,总归是要在患难后重见,流些眼泪的。却未曾想他的心境竟是如此这般,愧疚自责,懊悔不已。他为何要如此执着于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呢,林二哥让他远走,他大可以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同玉儿举案齐眉。何必要让玉儿受这样多的累,最后甚至要搭上性命,来换取一个‘母子团聚’。林双玉久昏不醒,性命岌岌可危。他望着母亲那张陌生的面孔,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妻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他的母亲坐于堂上。贺同章缓了又缓,缓了又缓。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强逼着收了起来。一字未言。廊平变了天。城里所有的大夫,接连十多日不断进出贺府。林双玉终于稍有起色,退了烧。可大夫却忧心忡忡,吞吐其词。“令妻病情持续反复,头部又造有重创,恐难醒来。”他长叹一声,与贺同章道:“便是醒来,也怕不会再似从前了。”大夫的话说的十分隐晦,他却心如明镜,听得仔细。或是一睡不起的活死人,或是醒来后的痴傻疯癫。总之不会再是个完人。天和十年。廊平的暑日过罢,秋至中旬后便一直大雨倾盆,恶浪狂风。房檐上落下的如帘瀑雨喧嚣不羁的砸在石板上,哗哗作响。贺同章日夜守在床前,望着林双玉的娇弱的睡颜,憔悴不堪。你究竟要几时醒来呢。从入夏伊始,酷暑熬过,秋雨又肆虐了两三场,直至冬来冬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