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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咱们起航,上雷州去。”月徊正做椰子灯,一听乐了,“红罗党不打了?”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红罗党是乌合之众,打起来不难。今儿端了一窝,剩下的全成了散沙,交给总兵就是了。打打杀杀,哪有采珍珠叫人高兴。”他虔诚地说,“我这程子忙得很,冷落你了,往后补足你。”月徊没明白,傻乎乎说:“不冷落啊,我觉得挺热闹。”说完忽然灵光一闪,发现他话里还有旁的话。果然梁遇侧眼瞧她,“今儿把爹娘的神位请出来吧,咱们一家子好好聊聊。”月徊说成啊,转身从抽屉里取出香烛晃了晃,“我早预备下了。”其实这事儿不光他急,自己好像也挺急的。就像老吃素的人,尝过了一次猪油的味道,就对那种厚重的口感念念不忘了。那天午后,他蹭在她竹榻上,他们干过什么来着……反正不腻歪在一处,心里就渴。那种渴是任你喝多少水都不中用的,时至今日,月徊对哥哥的那点敬畏可说是荡然无存了,要是再不把事儿定下来,她吃饭不香甜,夜里睡不着,这么下去要出事儿了,哪天来一出霸王硬上弓,那可怨不着她。☆、第94章直到今日,梁遇对梁家二老的心都没有变过,不论他们是不是亲生父母。没有给他这条命,但给了他平和缜密的初心,给了他一个姓,让他不至像野孩子似的流落在外,也不至于在别人问起他的来历时,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上来。所以他一直对爹娘心存感激,这么多年来,自己不管去哪里,那个写有他们生卒年月的小匣子总是带在身边。有他们在,自己便尚有来处。只是这回再取出来,心境有些不一样,既熟悉,又透着陌生。其实不是梁家人,这点让他到现在都感到遗憾。他在那蓝底洒金的纸上轻轻拭了拭,然后将灵位恭恭敬敬摆在案上,等月徊点上香烛,两个人并肩,向牌位叩拜下去。他长跪揖手,“爹,娘,儿子叩谢二老多年养育之恩。我的身世,我已经查明了,父母大人不因我来历不明而轻贱我,由来将我视如己出,日裴寄养在梁家,乃三生有幸。而今我找回了meimei,本该善待meimei,扶她成器,看她登高的,可我……私心作祟,罔顾伦常,把她强留在了身边。今日恭请二老,是为向二老罪己,求二老宽恕日裴罪行,原谅我情难自禁,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他确实对自己霸占月徊这件事,感到满心羞愧。即便到了现在,月徊那傻孩子被他缠得没辙,答应和他不做兄妹做夫妻,他在面对爹娘的时候,依然抬不起头来。毕竟不是半道上忽然认回的妹子,月徊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头一个会叫的就是哥哥。彼时他还在念宗学,下学必会看见月徊拽着奶妈子来接他。同窗们都认得她,纷纷和她打招呼,一个人见人爱的meimei,曾经让他倍感自豪。可谁知时隔多年,会发生这样惊人的逆转,他是怎么做到从疼爱转变成情爱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跪在灵牌前,满脸愧色,月徊最见不得他这样,忙给他打圆场,“哥哥说的不是实情,他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事儿,根本没有瞧透我的心思。”她这回也算豁出去了,厚着脸皮,把自己的牛黄狗宝全掏了出来,“从叙州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