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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就攒着劲儿想引她上钩,可惜都是无用功。她心里还拿他当哥哥,即便纠缠了那么多回,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始终不拿他当可以依托终身的人。他轻叹了口气,“月徊,要你爱我,那么难么?”月徊怔忡地望着他,“我爱您啊。”她分不清喜欢和爱,您啊您的,都是尊称。京城是有这个老礼,有时候爷爷和孙子讲道理还用“您”呢,可放到平辈儿间,日常说就透着客气生疏。也许哪天把这个字换了,她的心境就变了。他慢慢将菩提绕回腕上,平下心绪站起身道:“我还要看珠池的文献,你先去吧。”他转眼就变了态度,月徊惴惴不安,临走再三看他两眼,确定他没生气,这才迈出了舱房。一个逆境里长起来的孩子,能糊口就足意儿了,不懂得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她跑到外头,海上细雨纷飞着,起了一点风,海面上渺渺茫茫的,因天气不好,出海打渔的渔船都见不着。寻常少监们忙碌,鞍前马后伺候梁遇,但在海上时候长了,既没有公文也没有往来的官员需要应付,便难得地闲在起来。杨愚鲁相比秦九安,少了点浮躁,多了几分沉稳。他爱喝茶,不像秦九安还到下层去,和千户番役们掷骰子下注,他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船楼东南角的棚子底下泡一壶茶,慢悠悠品茗,看海上无甚奇特的景色。月徊出舱的时候,他扬声唤她:“姑娘来坐会儿?”月徊嗳了声,在他对面落座,看他托起琵琶袖,执起茶壶给她斟茶。月徊不懂茶,对她来说喝茶除了解渴,没有其他功能。她抿了一口,淡了呱唧,不过挺香,为了找点儿话说,便问他:“少监在掌印跟前几年了?”杨愚鲁算了算,“老祖宗还是少监的时候,我给他做司房,差不多有五六年光景了。当初老祖宗身边也有红人儿,派到山西去的骆承良就是,我在人堆儿里头是资质最平庸的一个,好在老祖宗不嫌弃,才有了我的今日。”月徊点点头,“您又勤恳又踏实,如今他最信得过的就数您了。”杨愚鲁笑着说过奖,“老祖宗知人善任,尽心办差的人,他都愿意抬举。不过我瞧着,他老人家这程子好像有心事,这心事且不是咱们能解的,最后怕还要劳烦姑娘。”那些爬上高位的太监都是人精儿,月徊知道敷衍也没用,他们心里明镜似的,便托着腮帮子向他打探,“掌印早前,有过亲近的女人没有?”杨愚鲁摇头,“汪轸时候,衙门的公务就已经扔给老祖宗了,那会儿老祖宗又年轻,光是应付差事就得夜以继日,哪儿来的工夫找女人。连现在的提督府,都是咱们催了好几回才着手建的,一个不想盖房的人,没有成家的心思。”月徊哦了声,捧着茶盏道:“我听说连秦少监都有人了,您呢?您有伴儿么?”杨愚鲁倒也坦诚,颔首道:“有的,只不在宫里,外头私宅养了一个,凑合着搭伙过日子。其实咱们这号人,原不该生这种心思,可太监也是人么,也有受委屈遭白眼的时候。在宫里做奴才,到家有个知冷暖的人,哪怕说两句窝心话,也能解了一天的乏。都说男女之情,无非那个……”他赧然笑了笑,“咱们那宗上头欠缺,对情的要求反比寻常人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