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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滑板,轻巧穿行在校园大道,梧桐树林荫。夏末阳光,过滤成细碎而闪亮的金粉。这拉风的感觉,就叫作青春。李杰瑞的青春,随着新生报到和军训的彻底结束,重新变得光彩照人,因为他和那个名叫张汤木的人,并没有分在同一间宿舍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作痛快!斜背的挎包一角,露出封面的蓝白色字样。他如一支灵动的小舟,冲去食堂,抢饭吃。张汤木正向李杰瑞的宿舍走去。张汤木有点担心。“情况怎么样?”张汤木问薛小谷。辅导员办公室,薛小谷道:“可能要休学一年。”“这么严重?”张汤木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些动容。“是呀。”薛小谷很认真、很认真点头,“看来传说……是真的……”宿舍无名。这不是一个大侠的名字,而是,一间没有门牌号码的宿舍。这间标准四人宿舍房,是一间尾房。曾几何时,人人都爱它。它的侧墙,比别的房间都厚;它的光照,比别的房间都足;它的阳台,比别的房间大一圈,还外加一个转角;它的视野,有山,有湖,有茂林,有蓝天,绝没有对面宿舍楼捅过来的大裤衩……它有许多许多的好处,可它、它TM是一间尾房啊!“尾房”两个字,饱含了多少光怪陆离、血腥恐怖的都市传说……夜半敲门的女鬼、嵌入水泥墙的尸体、莫名开启的水龙头……薛小谷拍案而起:“都说这间宿舍,命不硬,住不进去!住进去,也不能长久!”全科医学一班某某,男性,18周岁,入住第一天,晾衣服的时候,欲从洗手间向阳台穿堂而过。行至中途,半道崩殂,在宿舍中央,横着摔了一个响亮的大马趴。当时四下无人、举目无亲,只因他报到很早,可以说是这第七层楼上的第一人。投地后,更就动弹不得,嘶声喊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宿舍大爷及时发现,拖去照了CT片子,左腿骨折。以上病人挣扎口述,宿管大爷从旁佐证。“上一届学生里,是不是有一个从床上滚下来,磕破脑袋的?”“上上届还有一个私自煮面,烫伤耳朵的?”“我记得很早之前的一届,有学生将挂钩挂在柜子上,结果,开门时划伤了手臂,腋下扯出这么长一大条口子?!”“是哎!我们小朱老师看见,直接瘫到地上去了!”“哎呀!是啊,是啊!我还记得那个血哦,啧啧啧!……”“……”老中青三代辅导员,群情激奋,讨论着,比划着。如今,小朱老师早变成老朱老师。这个宿舍,也在岁月浮沉中,遗失本来的面目。已没有人记得那串短短的门牌号码,人们只记得“宿舍无名”。宿舍无名。杀人不眨眼。薛小谷师范研究生毕业没多久,今年刚带学生。听了这么多实捶,他热汗直冒,捻起新生名单,一边详查,一边道:“……床铺都是电脑随机分配的,改也不好改……我先来看看都是谁……”“不用,我知道。”张汤木却已大步出门。薛小谷没有注意到张汤木的离开。他兀自捧着翻乱的纸页,喃喃喟道:“竟是……一个比一个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