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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对抗比他强大得多的一个家庭的势力,就是螳臂当车,被轰成炮灰。唐铮那个爸爸是个没用的老废物,想托关系找人磕头求饶都不知道衙门口在哪,帮不了儿子的事。他们家也没钱,一分钱都拿不出,无路打点。以朝阳一中这所学校的校风校纪,一向是没人深究老师们也就懒得管,没料到被有心人揪到把柄,找茬儿找到校领导面前。当时也是不巧,恰逢教育局准备调整本市部分学校的分级,要提“重点”了,而朝阳一中在区重点的候选之列。领导一向最注重影响,唯恐某些事和某些人损害了学校声誉,迫于威胁作出了开除一个学生的仓促决定……一名学生被正规学校开除,在教育局里会有备案,通常要把这学生安排进工读学校,回炉接受再教育。北京那时存在着好几家工读学校,郊区门头沟那边有,朝阳区这边也有,专门接收这类有违法犯罪不良历史的青少年。犯事儿还达不到要坐牢的程度,又不能待在普通高中,就进工读学校;学习一些劳动技能,将来分配就业。但是据说,唐铮当时就拒绝进工读学校,就没去。在离开朝阳一中之后,再没踏进任何校门一步,销声匿迹了一阵子。唐铮离开之后,被抛上风口浪尖的就是叶晓白。叶晓白在随后一整年里,每天上下学都由家里专车接送,有司机盯着。平时身旁也有女同学寸步不离跟着,上洗手间都有人跟着。这就不是上学,这是关进一个牢笼。校园里一开始还盛传风言风语,后来也就没人再提。叶晓白的身材显然并没有“肿”起来或者怎样,恰恰相反,是日渐消瘦,约莫瘦掉了十几斤,瘦成苍白的纸片人儿,走在长廊里,随时都能被一阵小风吹跑了。叶晓白也不再与任何男生讲话,在校园里昂着头走路时,即便与周遥瞿嘉擦肩而过都不开口讲话。瞿嘉也恢复了上课下课独来独往的“独狼”模式,书包斜背在右肩上,沉默着,一个人骑着那辆叮咣作响的“28飞鸽”冲出校门。周遥走在后面,远远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影儿,再拐进车棚取车。在他的山地车车后座上,夹着一张纸。周遥赶紧把那张纸抽出来,展开,借着车棚内昏暗的光线使劲地看。就是一张数学课用的算草纸,纸的一面全是他们刚学的算数公式。翻开里面,纸上用铅笔写满了他的名字。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笔道很深,有几下几乎穿透了纸背,让周遥眼眶骤然一热。瞿嘉后来就几乎每天都在周遥的车后座上,夹一张纸。周遥就每天在车棚里收一张纸,瞿嘉写给他的东西,像珍藏宝贝似的装书包里,都保留着。不能在大cao场上再肆无忌惮地喊出这个名字了,但这个名字是刺破了皮肤,刻进骨血里的。喊不喊出来总之都是一样的。……那天的天气预报说有中雨,从中午就不停地下,到晚上终于下成一场暴雨,全城道路都流成了河。立交桥底下如同一片汪洋,下水道冒得像喷泉一样,桥下的公交车小轿车都堵在一起。周遥mama回来的时候,都没了往日的优雅风度,羊毛长裙子湿了一大片,在门口换鞋时抱怨:“这双皮鞋算是糟蹋了,没法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