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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家里住在市中心,祖父母是个大商人,还挺有文化,隔壁国家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但估摸着是在鸦国水土不服,到了他父母的这一代,没考上大学,就往边缘迁了一点,到达平民区。而再侵蚀几十年,到了老板这一代,就彻底没落了。鸦国实在是个太容易同化人的地方,要是一孩子打小就见着身边的大人有一天是一天的过,同龄人也没几个上学没几个找正经事做,小B崽子除了帮忙包卷子就是打些小零工,空闲了就去酒场喝个烂醉或熏得云里雾里——说实话,即便想让他们树立点理想,那也没有参照物。脑子里没这概念,理想便也成不了型。这老板确实也有鸦国贫民自来熟的个性,自从骆驼带阿福来过一次后,每次阿福再来,老板都问他骆驼又要货没有。所以阿福当然知道这是其中一个仓库,而在他们的贫民窟,他相信这样的仓库还有很多个。当然,也只有这个小卖部是有电话的,那电话同样脏得不知道原来是米黄色还是白色,上面都是凝固的汗渍和污泥。阿福已经不止一次在这里打电话了,打到后来都不用问,老板便知道他打去哪,一边挠着肚子,一边从躺椅上抬起头,对阿福道——“打打打,要真有消息,他妈不用打都就能知道,你安心等就是了,你还指着真能打通不成?”打不通也得打,不打就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有时候人有记挂是好的,那能让他不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TBC第26章但今天,小卖部老板的眼神不对劲。阿福一靠近就意识到了,骆驼看样子也意识到了。因为老板不是躺着的,而是站着的。不仅站着,脸上还有点汗。骆驼敏锐地注意到他下巴有伤,指了指,问道——“怎么搞的?”老板的眼神飞快地瞥了骆驼一下,搪塞道——“摔了。”“哪摔的?”骆驼又问,顺便在柜台拿了个火机点根烟。阿福则cao起电话,摁了几个键。在自动应答音传出来之前会有一段等待,这等待也是最令阿福心焦的。他多么希望听到的是接通的声音,那希望就像浇不灭的火苗,无论打多少次,无论失望多少回,他都不可能不报期待。其实他也不指望能说什么话,但至少让他听见父母和弟弟的声音。他们可能因为信号不好而断断续续地传来问候,也有可能仅仅道一个“你好”就被掐断,可即便如此也仿佛在火星上浇一瓢油,瞬间把所有的色彩全部唤回来。阿福很想回到陶道,或者回不了也行,那他就去四满。他已经想好了,百会是待不了的,他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和别人一样暴尸街头,或者被那些比骆驼更狠、更不讲情面的人怀疑,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而即便他能在贫民窟混下去,那也有可能被随时清扫的红鹫逮到,被到处收数的金豺围住。相比这两类物种,他宁可碰到黑鸦。然而事实仍然给了他一盆冷水,自动应答响起来了,表明他再一次空等一场。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仍未免有些失落。他扣上电话,丢了几个硬币,也要了一瓶汽水。骆驼和老板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老板把汽水递给阿福之际,他突然轻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