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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惑地瞥了贺成渊一眼。贺成渊见她眼波明媚,而她的眼角还沾着花瓣,他竖起手指,“嘘”了一下。“啊?”方楚楚连眼睛都睁得圆圆的。他的手伸了过来,指尖拂过她的眼角,似乎触到、又似乎没有触到。花瓣落下,又酥又痒。————————日子匆匆地过了,旧岁辞去,这一年的除夕很快就到了。雪在夜里慢慢地落下,红墙朱瓦慢慢变白,连宫城檐角上的脊兽都褪了半截颜色。高阶华殿,珠帘垂地,六十盏琉璃华灯高悬在殿堂中央,把偌大一个长明宫照得宛如白昼,紫铜鎏金火盆里混合着银丝乌霜炭和檀香屑,絮软的香味在殿中暖洋洋地流淌着。肃安帝看了看堂下的儿女们,右首边是长子贺成渊,依次下去是魏王、韩王、齐王和年幼的赵王,左边坐的是金城和云都两位公主,作为一位帝王,大周如今国泰民安,作为一位父亲,他儿女双全、尽皆出色,对于此,他还是很满意的。今夜是除夕家宴,他也不再端着严父的架子,而是和蔼地对着殿中诸人道:“今夜家宴,尽享天伦之乐,不必拘礼。”冯皇后领着一些有品阶的妃嫔坐在肃安帝的侧边,此时亦举杯笑道:“难得看到你们兄弟姐妹几个聚在一起,正应该高高兴兴、热热闹闹地喝酒,怎么今天都不太说话,去岁这个时候可闹腾了,我记得小五满场子乱窜,差点连桌子都打翻了,还被你父皇骂了。”赵王贺成旦,行五,今年十一岁,是冯皇后的第二个儿子。贺成旦听得母后提到自己,缩了缩脑袋,偷偷地看了上面一眼,长兄贺成渊坐在上首,面色沉静,这个兄长向来不苟言笑,哪怕在那里不说话,也自有一股凛冽的气息,贺成旦从小就很怵他。“那时候太子不在嘛……”贺成旦低着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小五说什么?”肃安帝的目光转了过来,他对于这个幼子还是疼爱的。“小五说他怕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在这里,他就不敢捣乱了。”云都公主笑嘻嘻地大声道,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平日总爱和贺成旦斗嘴,这会儿逮住了机会就挤兑他。肃安帝微笑而已:“是,去岁家宴的时候,太子领兵去了安西,朕心下甚是牵挂,幸而天佑我大周,他得胜归来,今天你们几个很该敬他一杯。”于是几个王子公主纷纷举起了酒杯,规规矩矩地向贺成渊敬酒。贺成渊神情淡然、也没有太多话,一一饮下了。宫人端着如流水般玉馔珍馐上来,乐伎隔着纱帘弹奏着悠扬的曲调,外头风雪如晦,殿内纸醉金迷。冯皇后对肃安帝笑吟吟地道:“过了年,孩子们又大了一岁,前头几个的婚事也该安排起来了,民间的人家,到了三十上下,多有做上祖母的,如今小五也大了,不在我身边养着,我膝下十分寂寞,就等着老二给我添个孙子,皇上,您不想明年的家宴多出几口人吗?”冯皇后出身江南豪族,纵然已经到了长安十几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