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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生皱了皱鼻子,又用手指捋向柜内一角,将手指仔细地放在鼻尖轻嗅。云翡站在翠生身后,皱眉不语。“我感觉它的怨念,都集中在这里。”翠生没有回头,仿佛知道云翡必然站在背后似的。“执念很深啊。”云翡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鹤蓝一句也听不懂。“为什么刚才不一鼓作气收了它?”云翡看着翠生,翠生犹疑了一下,小声道:“它……很可怜。”“翠生,我们的任务就是降了它,领酬,走人。”云翡声音恳切:“我们还这里一个清净就够了,不要多添事端。”后一句语调转柔。鹤蓝下意识地掏掏耳朵,原地打起圈子。“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已经感到了它的‘味道’,再收它很容易。”翠生妥协。鹤蓝已觉出气氛不妙,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翠生了解云翡,就如云翡了解他一样。云翡的心肠对鬼畜极是冷酷,大抵与他小时见得太多有关,结界与咒符更是走到哪布到哪,但除了任务必需,他从不多管“鬼”事,他常说,世上孤魂野鬼比人间的不平事还要多,此消彼长,谁也管不过来,他只要能护得自己兄弟周全,便是比天高的要事了。翠生听了只是嘻嘻一笑,不再言语。每次引魂时,翠生脑子里是便铺天盖地画面,景象凄惨,心里生生地感着到“它们”的不甘,“它们”的不愿,翠生常说自己若是有文笔,也能编一本聊斋后传了。因此云翡的话对他而言便是耳旁风,该出手时仍会出手。只要没有大岔子,云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每每还以此调侃翠生,说他是外冷内热。一次小酌后,他举着一只刚打满热水的水瓶说:“翠生,你看这暖瓶,上面描着工笔的牡丹,极是漂亮。”说着,又弹弹瓶身,叮咚两声:“但是它外壁极其刚硬,摸起来也不觉得暖热,然而里面的水却极guntang,你说,像不像你?”见翠生仍是不解,他微红着脸,笑道:“你的外表就像描着牡丹的暖水瓶,精致却坚硬冰冷,却包裹着一颗极热的心,有时真想把外壁打碎了看看。”后来,云翡便伏在桌上沉沉睡去。翠生才小声说了句,打破了不是也盛不住热水了么,呆子。……鹤蓝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一路上脑子里不断涌出的就是云翡与翠生站在一起的样子,相互间一个眼神,一个词语,不必赘述便相互了然,那份无分你我的默契,绝不是普通师兄弟能够拥有的,鹤蓝怎么回忆,怎么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和谐,那么赏心悦目。两个人身上带着一般的风度气质,不同的是,云翡更温厚儒雅些,翠生则更清冷俊美些……他使劲甩甩脑袋,暗骂自己,蠢猪,你在想什么啊!他坐在八宝斋的雅间里,修长的腿翘得高高的,脚尖有节奏地轻轻晃动,但心情却绝不轻松,精神决定rou体,以至于面前的八仙小桌被晃得将要散架。十五分钟后,一个窈窕的丽人一路小跑着上了楼,丰满的胸部随着身体的动作,上下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