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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块脂膏来,将其均匀涂抹在卿衣腰背处。而后仔仔细细地一点点晕开,佐以特殊手法让脂膏浸入肌肤之中,好让这身雪肤玉肌更加细嫩光滑。后又取来以百花百草研磨而出的芳香精油,滴上那么几滴,轻轻揉开,可使香气维持数日不散。如此一番耗费大半时辰,碧桃抬起头来,卿衣睡着了。碧桃也没喊她,只盖好被子,帐子也放下来,才领着其余人退出去。雪已经停了,整个王府银装素裹,栽在一处园子里的梅花似乎感知到冬日的到来,静悄悄的一夜间全开了,那红被白雪一衬,愈发明艳傲骨。齐予恭正扫着梅花上积着的薄雪,想拿去给卿衣煮茶,碧桃寻了过来,朝他见礼。“郡主歇下了?”齐予恭问。碧桃答是,而后踌躇片刻,终究还是道:“齐世子,奴婢有话要同您说。”齐予恭这便停下扫雪,转过身来面向碧桃。他大约能猜到碧桃要说的话。无外乎就是卿衣醒来后,对他说不想要孩子……齐予恭垂下眼,伸手折了枝梅花。像齐予恭没带人来这园子,碧桃也是独自一人来的。碧桃左右张望了,确定此地再没有别人,她近前一步,小声说话。“齐世子应当知晓,郡主是不足月生下来的。”碧桃这么说道,“郡主先天不足,身子实在娇弱,第二日便生了场大病,险些夭折了。”正因如此,圣上才将郡主抱去宫中抚养,生怕王府里的人一个不注意,郡主就没了。有着一皇宫的人日夜不休地照料,无数珍稀药材也流水一般用着,渐渐的,郡主的身子虽没有刚出生时那么娇弱,但有些隐疾仍旧存在,难以治愈。这其中就包含郡主无法像寻常女子那般受孕。之前陪郡主去宫里住,郡主与皇后之间那番关于相夫教子的对话,碧桃当时候在一旁,听了个一清二楚。深知以郡主的性子,真说起孩子一事,恐怕也只会以自己不喜孩子为由,绝不会将真实缘故讲出来,皇后便私下里嘱咐碧桃,必要时刻就将这事告知齐予恭,让他知晓这其中利害。有些事情,郡主不屑于讲,却不能让齐予恭也不知道。“奴婢要说的话就这些,还望世子恕奴婢多嘴。”碧桃行了个礼,“奴婢先告退了。”碧桃一走,园子里便只剩齐予恭一人。他站在梅花下,静立了片刻。也不知他想了什么,抬手再折了两枝梅花,他出了园子,回到卿衣房里,让人找来个花瓶,将折来的梅花插好,摆在窗下。对着这瓶梅花看了会儿,他铺纸磨墨,寥寥几笔便将这一窗景色画了下来。画好后,没等墨干透,他又拿了张新纸,写了两行字往卿衣枕边一放,转而披上刚脱下的斗篷,又出去了。“去宫里。”齐予恭踏上马车,“我要求见圣上。”没有卿衣在侧,齐予恭坐到宫门前便下来了。被小太监引着去圣上所在之地的路上,途经御花园,见其中一角开满了梅花,齐予恭同身后的徐公公说了声,让后者去折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