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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不上。他自怜自己等了这么久也等不到甄仪回来,他妒忌那个未知的陌生人,嫉妒那个陌生人分手后这个男人还对其念念不忘,埋怨不回口,还关心他喝醉伤身。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就算他早已对此淡漠,彼时也忍不住感怀心痛,不能自已。次日离开,下雨,他冷得打颤。男人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披到他的身上。到了汽车站,男人又奔波着为他买票。得知没有当日回桂林的汽车,又撑伞陪他坐车赶去火车站。买到的动车票是两个小时之后才进站的,男人就陪他在候车室里等,等到车来。前一夜没睡好,男人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地打瞌睡。童之明把男人的脑袋轻轻地移向自己肩上,说:“叔,挨着这里睡吧,舒服点。”男人点点头,笑了笑,就听话地靠着他的肩头沉沉睡去。经年之后,他想起少年时代,跟一个不该相信的陌生男人坐车前往龙胜之时,他也是这样靠在那个男人的肩上入睡。如今,眼前这个令人感动的温情的充满爱的男人睡在他肩上,他忽然之间心里就满足了,再无遗憾,平静无波。隐约之间,自欺之间,他终于在等候了那么久之后,虚假地获得一次真切的温情。不分谁人,借此契合记忆与希冀。他唤男人,“叔。”男人笑着“哎”了一声。他再唤。男人再应。他断断续续地唤了那么多次,男人就不厌不烦地应了那么多次。童之明知晓自己的肮脏,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他像是抓着最后的呼吸那样,静静地感受着男人的温度。害怕吵醒男人,连身体僵掉了也不舍得抽手动一动,即使知道虚假无结果,他也沉迷于这样安静的平和的短暂幸福。后来车到了,他把外套还给男人,说了声“再见”。即将拐弯走下登车楼梯时,回头,看到男人笑着朝他挥手。他没有说话,急急地闪了进去。泪水喷涌而出,不想让男人看到。他打电话给男人,说了声“谢谢”然后挂断。他祝福这个特别的男人。动车带着他快速地离开永州,掠影模糊。他的期待,无预兆地以一种平静的方式实现,虚假也满足。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彼此欺骗,彼此抛弃,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妄求,什么都不属于他,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其实早就知道。也终于开始彻底地不在意了。生与死,在他心底最深处,本来就是没有区别的。这个执拗却可怜的年轻人。☆、Act.0066.他最后一次重温以前跟甄仪走过的路。那些路,无一例外都是我当年和甄仪走过的,某种程度上,童之明在甄仪眼中像是我的替代品。我对童之明心有亏欠。“你不需这样,每一个人的选择,不管心境如何,其实都是自己的甘愿,怨不得旁人。”童之明笑着说。苍白是他唯一的神色,我在他面前,像是一个可耻的小人。他彼时已经可以那样云淡风轻。我耐不住他的可怜,不经思索便与他说,“我会想办法找到甄仪的,你等我。”谁知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