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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份一并担了,我之前怪过你,现在不怪了。”两人关系从熟悉到陌生,再到眼下这份“熟悉”,无论如何,心中各有亏欠,它不能像普通姐弟一样化成家常纠纷,也不能像外人一样耿耿于怀,它只是这么不上不下地横亘在那里,成了墙上脱落下来的一块石灰碎片,也许明天就能重新修葺好,但也许后天,大后天……李琅玉并不知道。他来之前,一路上准备了许多话想跟程兰说,脑子里闪过无数假想画面,但是都没有用上,程兰不怪他,这是实话,可是也没有更多的了。“你有空便去菩乾寺那里看看,他给你留了些东西,在素真大师那。”“好,我记得,你珍重。”李琅玉走出程家,月巧将他送到街口,天一点点暗下去,他到底没将那声最亲的称呼念给程兰听。第53章早休兵甲见丰年6三日后的大早,天光未明,李琅玉来到菩乾寺,素真大师带着众弟子在念晨经,他便在金堂候了一小时,期间有十几个老妇人特地过来上香听讲经,她们提着篮子,里面装有手工馒头、花卷之类的面食,等到用斋时间,分给众人。素真大师过来时递给他一个杂粮馒头,他不饿,转而给了旁边敲木鱼的小沙弥。两人去往内殿,素真遣了一弟子从那一排柜子中找出程翰良的百愿匣,李琅玉有印象,上次他陪程兰来时还问过此事。匣子里是一沓白色信封,做工很好,绘着喜鹊梅兰,却没有写收信人名字。“程小姐上周来过一次,给她看了,但没带走,说让我替你留着。”李琅玉有些好奇,迟疑拆开封口,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桀骜字体,确实是程翰良亲笔,纸张泛黄,明显有些年头了。他一行行读下去——“民二十八,辛酉年,乙未月,家中来信,一切安好。今年多事缠身,依然无法回北平,明画已满十八,赠其师娘遗留手镯,作生辰礼。两载过去,寻明书未果,各地战乱丛生,常遇流民,若见十六岁流浪少年,必会多加留意一眼,然而心有怯怯,望是他,怕是他。”“昨日途径上海,降雪,有福建同僚感到新鲜,我笑他未见世面,若来北平,远郊雪有二尺之深,河水可结冰三月,看雪还得到北方。言及此,想到往年冬日家宴,桌上总有两盘鱼,一份清蒸,一份糖醋,我们不喜吃甜,但明书爱吃。”“民三十,来广州,此地好赌,然而奇人颇多。因在赌石中得胜,赢得广州墓园一处位置,师父骨灰无法回北平,只能暂时落于此地。后遇一玉石生意老板,差他雕琢玉佩,明书今年十八,然而此时不知在何处,另打造盛玉木匣,刻上‘青晴’二字,表‘故人归马踏青晴’之意,望这一切如我所愿。”“小记。南方已入深冬,天气湿冷,同僚抱怨褥子结冰,晚上难以入睡。近一年常在江浙等地行走,去师父故土安徽,待了俩月,民风纯善,路上遇到两个流浪孩童,根骨不错,是上台的好苗子,令手下送至北平安顿,待回来,可教之。”“清明。这几年四地奔走,想到少时与师父师兄弟走南串北,然而心境不复当初,李三常怨我薄情冷漠,近来反省自己,确实做得不妥,又想到师父生前教诲,心中有憾,如今我已入孤绝之地,不知能否盼到所念之人。世事虽艰难,然希望仍在,需勉励自己,愿故人与我同心,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