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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罪行”,没一会儿就急出一脑门的汗,而军官却只是温和地听着,被骂了还和气地点点头,甚至从裤袋里拿出一叠折好的草纸,笑问:“你出汗了,要不要擦一擦?这是我早上上厕所没用完的纸,你将就一下?”中尉被气得半死。哄笑声中,荀慕生是唯一一个看到文筠溜了的人,拔腿就要跟上去,手臂却被抓住。叶锋临道:“你去哪?”荀慕生脱口而出:“追人!”一语双关。文筠从征兵办出来,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瓶冰镇汽水,老板半天没找到开瓶器,他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然后举起汽水瓶,眉头微蹙,不到一秒就将瓶盖咬了下来。荀慕生追到小卖部,正好看到这一幕。盛夏的阳光炽人,浓密的枝叶间蝉鸣刺耳,文筠扬起头,一口气喝掉大半瓶。荀慕生看着他修长脖颈上起伏的喉结,顿觉口干舌燥。彼时,文筠还不算正式入伍,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发型是当年最流行的改良平头,比短发清爽,比正宗平头洋气。荀慕生站在冰柜前,居然看入了神。“喝什么?”懒洋洋的老板摇着蒲扇,一副“要喝给钱,不喝滚”的姿态。荀慕生回过神,还未来得及出声,文筠突然挑了挑眉:“兄弟,你也逃出来了啊?”荀慕生一怔。文筠嘿嘿直乐,竟然向前一步,抬手往他头上一挠,“也喝汽水吗?”“啊?”荀慕生本能地一闪,发尖还是被文筠摸到了。文筠刚拿了汽水瓶,手上沾着一层凉水。荀慕生向来厌烦肢体接触,露出不悦的神色。文筠浑然无查,“哎你躲什么?都是被吴宝宝逼着剪头发的战友,咱俩也算患难兄弟了,你这金毛挺好看的,剪之前让我摸摸呗。”荀慕生彻底懵了——什么吴宝宝?什么剪头发?什么战友?老板从冰柜里捞出一瓶带冰的汽水,往柜台上一放,又回藤椅上摇蒲扇去了。荀慕生知道那汽水是他的,摸出两块钱扔桌上,却没有开瓶喝的意思。“他家的开瓶器丢了,我帮你开。”文筠拿起汽水瓶,又用那洁白整齐的牙一咬,吐掉瓶盖,将瓶子往荀慕生怀里一塞,“喏,天气热,趁凉喝。”荀慕生接过汽水瓶,对上对方的眼,心尖忽地有种过电的感觉。“来,干一个。”文筠拿起自己的汽水瓶——里面只剩小半瓶了,轻轻往前一送,两个玻璃瓶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铮响。荀慕生还是头一回和人“干汽水”,冰凉的瓶沿挨着唇,汽水倾入喉中,半晌才意识到,文筠刚才咬开瓶盖时,嘴唇也挨到了瓶口。“咳咳咳!”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激动过头,荀慕生呛了一口,居然咳出了眼泪。文筠一边拍着他的背顺气,一边哈哈大笑,竟是也笑出了眼泪。荀慕生缓过一口气,“……有这么好笑吗?”“我头一次见人被汽水呛。”“我还头一次见人喝汽水都要干杯呢!”“这你就不懂了。”文筠说:“我也不是随便见个人都干杯,咱俩不是患难兄弟吗?也算缘分是不是?”荀慕生硬是没闹明白,自己怎么就和这人成了患难兄弟。文筠又道:“哦!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